「秀清,你还是回房休息好了,祭拜的事我来就行。」傅岳好像也和春兰一样,存着顾虑,于是对她温柔地提出建议。
区婉仪也想离开这里,无奈她的意识仿彿被画像中的人整个吸引了过去,说出来的话硬是和她心里想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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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摇摇头,「不,我还撑得住,公公的最后一程,我一定要亲自在场。」
「可是你——」
傅岳的话突然被傅峥打断,「大哥,二叔叫你过去呢!大嫂就由我来照顾吧!
区婉仪噙着泪水,转过头打量着这个刚刚站在傅岳身边的男人。
嗯!这个男人和傅岳长得很神似,虽然没有他大哥那双令人着迷的眼睛,却充满温柔。
「这样也好。」看着前头正祭拜父亲的族中长辈,纷纷转头瞪视自己的妻子,傅岳对他弟弟点头说道。「傅峥,好好看着你大嫂,如果她依然哭个不止,就和春兰一起扶她回房。」
「嗯!我知道。」傅峥边点头应道,边伸手扶着区婉仪的手臂。
就在接触的刹那间,一股恐惧的感觉贯穿区婉仪的全身,心中对傅峥的莫名厌憎,正在持续上升中。
为什么会这样?仿彿她那部分身为这个时代的秀清,残存的心思顿时不安起来。在轻颤中,她微挣开傅峥的手,勉强地说:「谢谢。」
傅峥直视着她,以一种令她不知为何感到厌恶的方式笑着。
「大嫂不用对我客气。对了,你脸上都是泪水,这条手帕让你擦泪吧!」他说着,从衣襟里拿出方巾递给她。
区婉仪试着告诉自己,那只是一种礼貌性的行为,但事实却不然,她除了感到困扰,还觉得恶心。
对秀清而言,傅峥似乎不仅令她讨厌,而且还很可能极具危险性。她在困惑中,谢绝他的好意,「不用了,我用春兰的就好。」
区婉仪看他略显错愕地把方巾放回衣襟。
凭良心说,如果单从外在来说,她觉得傅峥长得还不错,但细心一点看,掩在温柔底下的眼珠,其实平板且毫无感情,令她想起了海洋世界里的杀人魔——鲨鱼。
想到此,她一边双手紧握,一边试着停止不知名的恐惧感。这是她截至目前为止,所体验过秀清所留下的最深刻感觉,显然她一直惧怕他,但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道秀清和他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吗?区婉仪觉得她似乎感觉到什么,但那份感觉却又倏地自心底溜走。
祭拜的仪式,就在区婉仪不断思索时,渐渐告尾声。傅峥欲伸手再次搀扶她,她巧妙地一闪,避开他的碰触。
此举似乎令他很讶异,露出深思的表情盯着她。幸好此时来祭拜的宾客和族中长辈,在和傅岳打过招呼后,纷纷离去,也将她和傅峥间接地阻隔了,使她不用害怕面对他。
当区婉仪发觉傅岳站在她身边,不禁有松了一口大气的感觉,「你能送我回房吗?」她仰起头以哀求的语气道。「我觉得自己需要呼吸一些新鲜的空气。」
傅岳似乎很了解她的心情,点头答应,「你不想再应付二叔他们吧?那我们从边门走回去好了。」说着,他扶着她往一扇通往屋侧花园的门走去。
区婉仪深深吸口气,直到现在她才能抛开刚才那股窒息的恐惧感。空气中飘来浓浓的桂花香,她还听见蜜蜂在花丛间嗡嗡叫着的声响。
「秀清,你没事吧?」傅岳看她用双臂紧紧裹住自己快速换气的模样,不由关切地问道。「刚才在厅堂里,我注意到你苍白的样子,还以为你又要昏过去了呢!」
「我这辈子未曾昏倒过……」区婉仪无力的抗议声音,小到近乎低喃。「我只是没想到,看见你弟弟会这么不舒服。」
他弟弟?这还是傅岳第一次听到妻子这样称呼傅峥,平时她都叫他二爷。还有,她的口气怎么听来充满了厌恶?在这之前,她对傅峥虽然保持距离,也不至于那么讨厌呀!
更奇怪的是,她以前因受到惊吓,不知昏倒过多少次,难道她真的得了失忆症不成?「秀清,你确定你没事?」
区婉仪听出他疑惑的语气,转过头看他,「怎么,我说错什么话了吗?」她有点战战兢兢地问。
傅岳迟疑了一下,才摇摇头,「也没什么不对,只是你以前从未讨厌过任何人,也不曾用刚才那种口气说话,对你的个性转变得这么快,我有点无法想通而已。」他还没有指出她很有可能患了失忆症,就他目前说出的这些疑点,已够他忧愁烦心的了。
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