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
【不会的。】
【他只会越来越严重。】
【尽早带他来医院吧。】
白涂眯了眯眼,他完全没信,医生说的话多多少少都是往严重的方向说,再说薄知聿在柏云那治了这么多年,也没见有什么起色,该疯还是疯。
车门响动,薄知聿回来了。
“买到了?”白涂问。
“嗯。”
今天没带司机,回城的时候开车的是薄知聿。
因为那家柠檬茶店五点关门,按照白涂的速度就是黄花菜凉了他也赶不上。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薄知聿懒声道,“我不喜欢男人。”
“……”
白涂心想,这人确实很正常。
白涂放心了:“走吧。”
车还没发动,白涂眯了眯眸,视线定格在不远处:“那是阿宁吗?”
夕阳刚落,夜幕转黑。
少女穿着纯白色的外套站在树底下,没几秒钟,边上走过来一位银发少年,看不清正脸,挺高的,身形板正,一身装扮非富即贵。
他似乎在跟迟宁说什么,带着笑意,很明显是在逗着人玩儿。
迟宁反手去揍他,少年躲开,伸手揉着她的头发,她也没躲开。他们之间的举止亲昵,自然,像天生就该如此一般。
白涂心脏咯噔一声,“阿宁有说过,她有喜欢……”
“的人”二字甚至还未说出,车子的发动机启动,尾巴顿时腾起紫蓝色的焰,超跑的轰鸣声划破天际。
似豺狼环视猎物时候的低鸣,压抑的,张狂的,无所顾忌的。
白涂本能地抓紧安全带,脸色发白:“阿……阿聿?”
“嗯?”
男人眸底泛着和煦的笑,唇角稍勾,他视线锁定在前面不远处的两个身影,笑意多情又温柔。
可表盘还在加速。
就离他们几百米的距离,他还在踩油门!
他似乎根本不在意前面有人,满心满眼,全都是他们并肩打闹的模样。
情绪在催动他脑海里最疯狂的想法。
往前撞。
撞掉就好了。
这样她身边就没有别人了。
轰鸣声愈演愈烈,似警告、似预告,周围似乎演变一场风雨欲来的灾难。
轰——
车子高速飞驰而出。
白涂整个人都在往前倾,眼前的景物模糊不清,在转瞬之间放大百倍地呈现,超跑的加速度促使,窒息感近乎要淹没他。
在最后关头,薄知聿停了,轮胎和地面的急速摩擦滋啦作响。
白涂又被重重甩回座椅,眩晕感一阵一阵攀附上来,胃里翻江倒海。
薄知聿握着方向盘的手,已是青筋凸起,指腹泛白,连骨骼都再用力。
那边的少女没回头,她还在笑。
他视线寸步不移地锁在她身上,压抑得低低喘息,在用尽全力克制这样极端到炸裂的情绪。
在这瞬间,白涂深深了然,如果不是迟宁在,他是想这么做的。
他忽然想到柏云圣的那句“越来越严重”。
是啊。
他忘了。
薄知聿的情绪,向来就是偏激又疯狂。
他不是因为迟宁而变的正常了,他是因为迟宁,把自己所有的情绪都交由她来管控。
她好。
他好。
她不好。
他会毁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