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得了帕金森的老人,手发颤得不成样子,身体似乎都是无力的,整个人突然摔倒在地面上。
额头猛地磕在楼梯间——
柏云圣:“这么严重的躯体化障碍,她的病很严重了!”
抑郁症不是只有沉浸在绝望里的思想,他们的躯体也会被人操控,像迟宁,手抖、站不稳、僵硬化、自杀性窒息……
他们的灵魂完完全全浸泡在充满痛苦的希望里。
那点希望只有萤火之光,却是他们活下去的所有勇气。
而迟宁的光,灭了。
摔倒之后,迟宁起来,眼神正正好对视上的监控头的位置,她最起码看了两秒,才往监控头的死角走去。
“是不是监控坏了?她明明走出去了,楼下的监控为什么拍不到?!”
“是不是在储物间?”习佳奕高声道,“今天!今天学校安排人装冰箱,储藏间就在楼梯转角的位置,是开着的!”
保安还在提心吊带那柄锋利的似乎连毛发都能斩断的小刀,话音还未落实下,男人的身影已飞快地朝着宿舍楼的储物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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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物间的门是用粗大的铁锁锁住的,宿管在另一栋宿舍楼,来来回回的找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拿到钥匙。
习佳奕急得眼泪一直掉:“怎么办啊?”
白涂大声:“阿宁!阿宁!你在里面吗?!”
无人回应。
柏云圣:“会不会没人?从窗户看了眼,里面空空荡荡的,根本藏不住人!什么都没有啊?”
白涂:“我去找人拿钥匙。”
“让开。”薄知聿说。
白涂没反应过来:“什么?”
不知道是今天第几次的失控,柏云圣刚才还在看的那扇厚重玻璃窗,男人已经用威胁人的那把小刀猛地砸进去。
玻璃碎裂,猛地砸开一个小洞。
立刻。
男人徒手去扒那层碎玻璃,神情没有变化,似乎手下源源不断盛开的红不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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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宁的五官已经在慢慢退化了,似乎听到有什么轰然巨响。可在下一秒,她又只会想到木沁那句刮骨似的话。
“——你奶奶已经死了。”
是啊。
这世上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也把她抛下了。
还是用连最后一面也没见到的方式。
迟宁以前从不知道,奶奶也是这么残忍的人。
又好像,这世界上就没有什么对她不残忍的事情。
万千思绪交杂在一块,迟宁的脑子嗡嗡嗡得像是要爆炸一样。
算了。
她要躲起来睡一觉,睡一觉就能当面质问为什么奶奶也不爱她。
她躲在一个好安全的地方。
监控看不到,储物间里看不到,人家是卖火柴的小女孩,她是藏垃圾的小女孩。
把自己打包成垃圾,偷偷回收起来。
就是这回收站好冷呀。
冰冰凉凉的,脑门、脚踝、皮肤,她全身都冻得没有血色了。
也好黑。
她好讨厌这样黑漆漆的地方,薄知聿会喜欢。
但薄知聿可不要来这样的地方,她把他带的可好了呢,他住的地方再也不是黑黑暗暗密不透风的模样,他每次都会开着小夜灯等她回来。
等她回来……
别等她了吧。
希望他以后要找到一个很爱很爱他的女孩儿,笑的时候都是灿烂的阳光,哭的时候也是浪漫的春雨时节。
陪他躲过夏季没完没了的雷雨天,去看冬日连绵的皑皑白雪。
迟宁被冻得太困了,她要睡着了。
——薄公主呀,你要住在光里。
“砰!!”
剧烈的声响强迫着迟宁掀开了眼皮,她还未来得及动作,眼前的景象骤然变得刺眼。
是手电筒照进来的光,是盛夏涌进来的闷热。
她在浑浑噩噩的视线里,看见了他的眉眼。
“把自己关在冰箱里好玩吗?”他问。
迟宁被吓到了。
薄公主好凶啊……
下一秒。
男人弯腰把她横抱起,她的小脸贴在他宽厚的胸膛里,肆无忌惮地汲取着他身上的热气,感受着温柔的薄荷味怀抱。
迟宁的反应好慢,碰到他的手,被碎玻璃扎了一下。
她才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