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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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宁做梦梦到了自己的初二的时候。
那时候去参加noi(全国青少年信息学奥林匹克竞赛)的冬令营,她是以省份第二名的成绩进去的。
基本每年参加noi国赛的选手都是从各个省份的第一名去选的,迟宁是运气好,遇到队伍扩充,勉强挤进了训练队。
那年,是她第一次拿第二名。
一大清早来到学校就被老师喊到办公室里去,老师们说教到口水都得要干了,主要是教训和安慰,生怕她一次失败就再也爬不起来。
所有老师都在小心翼翼地看她的脸色。
然而这滑铁卢对少女似乎没有什么影响,依旧是永远挺得笔直的背脊,小白兔似的笑。
“阿宁啊,最近是不是很累?看这个黑眼圈,都没休息好吧?”
迟宁还没来得及回,老师又说:“这件事让你很难过吧,老师跟你说……”
那时她还跟木沁住在一起,她考了第二名对木沁这种完美主义者来说,和晴天霹雳无疑。
今天其实她不累,休息不好不是因为考差,是因为她妈昨天给她一打noi的试题,强迫她做到了天亮。
她妈说,她考这种成绩,太丢人了。
从办公室到走廊,每个学生的都用一种同情、怜悯、惋惜的神情看着她,好像她不是考了个省二,她是遇上车祸落下残疾了。
那段日子,所有人都在要求她“为谁谁谁争光”,所以她妈连续骂了她一个礼拜,把她关在房间里做题做到唱成绩木沁满意为止才能出门。
所以老师跟她训了无数次的话,所以同学们总用可惜了的眼神看她。
他们每一个人都在对她说——你只能拿第一。
是因为她是这届noi参赛年纪最小的选手吗。
是因为她没为他们任何人带来荣耀,她没有产生利用价值。
所以转眼之间。
没有人再需要她了。
进冬令营之前,木沁收了她的手机。其实她这么不爱用手机,有一大半的原因是木沁从不允许她带手机,她说会影响她的学习。
那是奶奶和她打的最后一个电话。
“囡囡啊。”
只有奶奶会这么叫她。
听到这声音的一瞬间,迟宁眼泪啪嗒啪嗒地往地上掉。
她明明不觉得委屈的。
“囡囡是不是在哭?”奶奶语气很急,“谁让我们阿宁哭了?!”
迟宁把手机拿远了些,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听起来不带哭腔,“没……没哭。”
奶奶长叹口气,也没戳穿她:“阿宁啊,你已经很辛苦了,不要总是这么逼自己。不是第一名怎么了?我们小阿宁永远都是最好的。”
那时候的她就像是易燃易爆的小刺猬,情绪敏感至极,谁碰她她就扎谁。
“你是不是也想告诉我,我这次考第二很丢人?”
“我怎么是——”
“奶奶,我已经被逼得要疯了。”迟宁说,“我已经在忍着不和您的宝贝女儿生气了。我不是难过我考了第二名,我是在难过——”
“我在难过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不爱我。”
她是因为奶奶觉得亏欠木沁,才把她养在身边的;因为木沁觉得她脑子好用,才把她接到北宁读书的;是因为学校里的人喜欢“她是北宁第一中血培养出来的”学生,才对她青睐有加的。
那谁是因为爱她呢?
在她产生不出任何利益的时候,她难道就是一个随手可被人丢弃的垃圾吗?
“囡囡,奶奶很爱——”迟宁挂电话了。
迟宁这辈子都想不到,这是她最后一次听到奶奶的声音。
“……”
后来迟宁按部就班地进noi备战,集训,考试,知道确认她是成绩是国一的时候,她看到的消息都在报道初中生保送清华北大等惊人喜讯。
没人知道,那天木沁给她准备了一个怎么样的电话。
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一个noi的冠军,她究竟付出的是什么。
木沁说:“到祠堂来,换一身全白色的衣服,你奶奶最喜欢你穿白色的衣服。”
迟宁听得雾水:“那为什么要去祠堂?”
“你奶奶去世了。”
木沁说。
迟宁去祠堂的时候,她什么都没能见到。
没有葬礼,因为已经早早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