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又摇摇头,“那是四五岁小孩子玩的。”
薄知聿轻笑了声:“阿宁不就是四五岁的小孩儿?”
“……”
迟宁最后还是跟着他进了海洋球里玩儿,穿着裙子不方便,她就浅浅的站在边上。
薄知聿这二十五岁的大老爷们,也是真不跟这些四五岁的客气,愣是玩出了自己是主场的感觉。
周围有很多小孩儿的笑声,轻快愉悦的,蓝白的海洋球和肢体摩挲的动静停在耳畔,夕阳余晖把每个人都渡上一层金色的浪漫。
迟宁想。
这就算是她和他分开前,最后的谢礼吧。
那头传来动静:“阿宁找得到我,哥哥圆你一个愿望,如何?”
迟宁都还没来得及说话,他的身影已没落在海洋球里。
这边的池子深度是够成年人平躺进去的,迟宁等了半天,一直都没看到他的出现。
“薄知聿?”
她试探性地喊了两声,完全没有回应。
迟宁看不见他会慌,立刻跳到海洋球边伸手去摸索着他的痕迹,海洋球从手边接踵而过,太多了,她摸不到。
她突然在想以后会不会也是这样。
他们玩着玩着,她就找不到他了。
这念头一冒出来,迟宁的心脏似乎在被一只无形的的大手捏着。
她才意识到,看不到他居然是一件让她这么紧张的事情。
失落,面前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黑暗。
她在被人撕裂地拉扯开。
“阿宁——”
她垂头丧气地手紧紧被人攥住,男人的手很漂亮,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削瘦,手背上能看见凸起满是力量的青筋。
男人弯着桃花眸,像是阿拉丁神灯里冒出来的精灵,“——被你抓到了、”
“阿宁想要什么愿望。”
有小孩从滑梯顶端降落进海洋球里,一路玩一路开心地尖叫,周围真的很吵,毫无尽头的拨弄海洋球的声响。
迟宁动也不动地看着他。
她脑海里突然浮现过很多他们相处的画面。
他教会她要发泄情绪,要拒绝别人,要学会说不,要学会展示不完美的自己……
她想起来昨天晚上习佳奕最后跟她说的那段话了。
“阿宁,如果是薄先生,我希望你能勇敢一点。我们不是丧失被人爱的权力,我们只是还没能遇到那个足够爱我们的人。”
迟宁当时没说话。
习佳奕说:
“你害怕别人把你抛弃,可他为了你一句话通宵在夜里等你,哪怕是自己遍体鳞伤都只要救你。阿宁,他是南汀人人都知道的疯子,他却在教你做个正常人。”
“因为薄知聿——他永远在用自己最纯粹炽热的爱意拥抱你。”
“……”
迟宁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哪根神经不对,她不想当个好人了。
她想霍霍他。
枯萎许久的心跳突然爆发出蓬勃的生机,蠢蠢欲动,冒出岩层的绿芽又开始摇曳着自己的矮小的枝叶。
“什么愿望都行?”她问。
薄知聿点头,“阿宁说。”
他一诺千金。
迟宁笑了笑,却道:“我是个不信神佛的人,以前我曾经乞求过,可人世间苦难太多,或者因为我是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他们没人搭理我。”
“薄知聿,我是连神都不敢救的人,”她望向他,“你呢?”
他们的逻辑思维太奇怪了。
就像老式的电台广播,只有彼此才能调到相对应的频道,才能明白对方这弯弯绕绕究竟想表达的是什么。
海洋球里,那个漂亮得跟妖孽一样的男人笑了,他猛地扯住迟宁的手腕,让她跟他一样摔倒在蓝白色的海洋里。
他们靠着彼此的肩膀,感受着对方在耳边的呼吸和听不见却昭然若揭的心跳。
迟宁笑:“你开心什么?”
他偏头看她,也跟着笑:
“开心哥哥的身份升级了。”
“从‘阿宁的追求者’变成——‘阿宁的男朋友’。”
那天。
迟宁记不起来这是她第几次在鬼门关的旅行,所幸这次还算走运。
在那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她抓到一只妖孽的男狐狸,他朝她走来,她的世界便亮起了那小撮萤火之光。
男狐狸抓着她的手不放,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