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铁铸一般的小黑豹子身体动也不动,却悄悄咬住了幼蕖的指头,还舔了一舔,麻麻痒痒的感觉逗得幼蕖险些笑出声来,好不容易才忍住了。
祈宁之这边则是已经通过心神相连的真言鸟知道了缘由,亦是啼笑皆非,手指头捏了又捏才忍住去一把揪住鸟脖子的冲动。
便是化神道君来,也得喊天地神镜一声“前辈”吧,小地绎镜却和这黑毛儿成了兄弟?他还怎么做它的主人?
“玉生和雪芽呢?”幼蕖不放心两个小仙芝。
“他们俩躲在里头,玩儿得好着呢!就是臭美得很,大概是嫌我们不好看,死活不肯学黑云儿和黑毛儿。哼,不然,我背面也能凑个四神兽了!黑云儿去拖他们,还给俩家伙吐了一脸口水!”
小地绎镜的声音有些气恼,却是听笑了幼蕖。芝人芝马的口水可是好东西,她被小芝人喷了两口白气,眼神都比别人好使得多呢!
见幼蕖发笑,礁三长老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李姑娘,这镜子……”
幼蕖曲指在镜面“当”地一敲,只余一丝浅笑,道:
“这宝镜,亦是家中长辈所赐,与我心神相连。适才留在外头,此时得我唤它,便飞了进来。”
礁三长老大惊:
“留在外头?我族居地之外么?那……它是怎么进来的?刚刚我族的大阵并未开启啊!”
见幼蕖颔首,他更是骇然,震惊于这面其貌不扬的铜镜竟能想来就来,本族的护阵竟是如同虚设!
镜面闪了闪,似是不屑。能拦住它小地绎镜的阵法,可不多呢!至少人鱼这里的几道防线它是能来去自如的。
幼蕖拍拍镜面,笑道:
“这宝镜的特点,正是有破阵护身之效,不然长辈也不会将它赐我了。贵地的护阵是拦不住它的。”
她说得真假参半,索性让人鱼们误会这宝镜也与鲛人王族有关好了。
果然,礁三长老本能地将幼蕖口中几次提到的“长辈”当做是同一人,一想到这位长辈该就是赐下金鲛珠的王族重要人物,他不由敬畏有加,自动将几桩惊奇之事连成了线,心道:人鱼此地的护阵本与鲛族出自同源,这宝镜能穿透阵法,自是情理之中。
“你去瞧一瞧那黑暗中是什么!”
幼蕖说罢扬手一掷,镜儿“嗖”一下飞去,没入黑暗不见。
片刻之后,小地绎镜飞回,镜面闪动,将所摄画面呈现于幼蕖眼前。
只见那镜面上并非全然一片黑暗,黑气氤氲中更有无数的影影绰绰,似是无尽深渊中飘浮着许多奇怪生物,有形无质,来去不定。
幼蕖暗里传音问过小地绎镜,又自镜面上一挑,纤纤指尖挑起了一缕青灰色烟雾,皱眉道:
“这里头,似是有些先天的混沌之意,又混杂了许多戾气、煞气与死气,还有些我也辨不清是什么,不似此界所有……”
说着,她声音渐渐沉了下去,礁三长老心提了又提。
幼蕖闭目体会,缓缓道:
“……我试着以神识置身其中,能感觉到无尽的渺茫、荒寒,又有冲动,甚至有突如其来的暴戾之意……你们且看看……”
她两指一错,那缕青灰色烟雾“剥”一声炸开,近在咫尺的三人都感觉到一股焦臭气息扑面而来,舟中当即有一阵冰寒空寂之意散开,似乎刚刚的欢声笑语突然被抽空了一段。
身在其中,一阵无边的孤凄与绝望袭上心头,温雅绮丽的蚌舟顿时变作万物虚无的空境。胸腔内无来由地被满满的负面情绪所充斥,若心神薄弱一些,只怕要当场不由自主地怆然涕下,又欲大喊大叫、拳打脚踢地发泄一通。
幼蕖离得最近,幸好她事先做好了防护,遍体一寒之后立刻打了个响指,异火在指尖燃起,暖暖的红光带来热量与生机,驱走了冷寂。
礁三长老似整个人都呆了,等异火的红光罩下,他才连打两个哆嗦,缓过了神,苦笑道:
“竟这般厉害!两位,老朽还怕所言太过夸张,如今看来,还是我说得轻了。这才只一丝半缕,若来得多了,谁能抵得住?”
祈宁之“哼”了一声,道:
“礁三长老,我们是初次见识,你却是应该有经验的。我怎么是觉得你故意未作防护呢?总不能是为了让我们重视那黑暗侵袭之害,你故意使了个苦肉计?”
礁三尴尬地揉揉鼻头,笑道:
“祈仙长说笑了,老朽是有见过,只是,与两位笑谈之间,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