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腰肢被人握住。下一秒,她半边身子便贴在林泽身上,耳畔传來林泽沙哑低沉的声音:“你每年都会來给我妈上香的。对吗?”
薛白绫心潮起伏,一时竟呆呆地点头:“是的。”
“那你----”林泽顿了顿,语调更为幽暗,迟疑道。“可以叫一声妈吗?”
薛白绫震住了。
叫一声妈?
这个要求是不是太过分了?
薛白绫活了三十年,从沒哪天像现在这么局促不安黑色纪元。无奈腰肢被这个男人握住,她想挣也挣脱不开。只得任由他揽着。
“你不肯吗?”林泽言语中充满遗憾与失落。
“我们----”薛白绫唇角泛起一抹苦涩的意味,瞧身畔的男子满脸痛苦,竟是心头一软,再度将目光落在墓碑上的女子脸上,轻声而庄重道。“妈…”
话音一落,薛白绫的腰肢被松开。身躯也被林泽不近人情地推开。女人原本满心的紧张忐忑在瞬间竟化作失落与幽怨。
原本软语想求的男人缓缓蹲在墓碑前,丝毫沒理会掩饰不住失落的薛白绫,双目含泪地盯着墓碑上的女子,柔声道:“妈,您有女儿了。虽然年纪大了点,长的也就那样。但终于----除了我之外,有人喊你妈了。妈----您是不是走的那天,很希望儿子喊您一声妈?可您连死也沒听到一声,您遗憾吗?难过吗?无奈吗?”
林泽再度哽咽,脑袋趴在墓碑上,抽搐道:“妈,以后儿子有空就來看您,陪您聊天好吗?”
“妈,儿子好想您…”
从未见过母亲的林泽墓碑上嚎啕大哭起來。如一个无助的孩子。
薛白绫是个骄傲而矜贵的女人。她绝对不允许自己被人利用。哪怕一点也不愿意。谁敢利用她,她会十倍讨回來。
可她沒法让自己鼓起勇气找林泽麻烦。哪怕在刚才,她才被林泽利用过。
他利用自己喊他母亲一声妈,却无比狠心地推开自己。还无比残忍地数落自己。薛白绫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旁人如此诋毁自己,薛白绫可以心如止水的直接无视。可林泽的诋毁,她无法保持足够的冷静。但偏偏,她本是应该生气,并且愤怒的。可她沒有。
瞧着雨中的林泽痛哭流涕,薛白绫不忍责备他,舍不得报复他。
自己活的很苦。可有林泽苦吗?
她活得再苦,也有疼爱自己的爷爷,有对自己言听计从的薛贵,还有那帮面子上从不跟自己较劲的亲人。苦吗?跟生活在一片和谐的孩子相比,自己的确苦。可跟从小无依无靠,过着有今天沒明天日子的林泽比,自己哪儿有苦?
她重新捡起油纸伞,替痛哭中的林泽遮风挡雨。不忍目睹他如此悲伤难过。
也不知哭了多久,林泽终于哭累了。抹了一把鼻涕站起來,冲薛白绫问道:“你会煲汤吗?”
“----”
这个男人的脑子怎么长的?刚才还哭得撕心裂肺,转眼就问自己会不会煲汤?
薛白绫的行事风格足够诡异了。眼前的男人----根本就神经错乱了。
“可以按照菜谱煲。”薛白绫勉为其难地回答。
“我淋雨了。肯定会感冒。要是我妈在,她一定会给我煲汤驱寒。”林泽说道。
“----”薛白绫很想回答一句,我又不是你妈。干嘛要我给你煲汤?
“你想喝什么汤?”薛白绫欠了林泽不少,她觉得自己实在不能拒绝对方的要求。
“随便,好喝就可以。”林泽说道。
“去哪儿煲汤?”薛白绫问道。
“不去韩家。”林泽说道。“也不去薛家。我妈肯定不会住这种地方低调术士全文阅读。你随便找个普通房子的普通厨房煲汤。”
这实在强人所难了。
可薛白绫还是点了点头:“好的。我先送你回市区。然后慢慢找房子。”
两人撑着一把伞走向停车场,却是由薛白绫打伞。
也亏得她个头足有一米七,就算穿着平底鞋。仍不会太吃力。可在上车的时候,林泽却站住不动。只是狠狠地盯着她。
薛白绫又是一阵头疼。询问道:“怎么了?”
“我妈肯定会给我开车门。”林泽说道。
“----”薛白绫强忍着一口怨气给他开车门,这才收了伞驾车。
一路上,薛白绫完全沒有开口的意思。后排的林泽却问道:“你会做酸辣土豆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