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一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们俩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在日本的A3训练场,怎么了?”
北见恒一皱了皱眉:“你发小叫什么名字?”
诸伏景光回身看了看外面空旷的走廊,又用眼睛大致扫了一下病房内,才迟疑地说道:“降谷……”
“OK,下一个。”北见恒一打断了他的话,从病床上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诸伏景光面前,伸手就去撕他脸上的易容。
诸伏景光没有躲。
北见恒一的手在贴到他脸上的□□时停止了动作。
“呼,还好,真人。”北见恒一舒了口气,转身重新走到病床边坐了下来,“抱歉,最近贝尔摩德回来了,我不得不多防着点。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的?”
诸伏景光也松了口气,关上病房的房门:“野格告诉我的。”
野格早在三天前帮忙带话的时候,就直接把恒一的住院地点告诉他了。但由于他最近几天实在忙得脚不沾地,外加因为那三个研究员的事心中稍微有些芥蒂,所以一直拖到了今天才过来。
但好在他现在已经想通了。恒一会做这件事,说到底也是为了他能够在研究组站稳脚跟。他虽然顶着野格亲自邀请的名头进了研究组,近来行事也还算顺利,但免不了有人不服气,暗地里使绊子。这次“迅速”找到了组织的背叛者,有那三条人命震慑,他在研究组的行动确实比之前容易不少。虽然,用三条人命来给他在研究组的卧底工作铺路,委实有些过于沉重了……但这不是恒一的错,他还小,从记事起就待在组织,虽然本心不坏,但是难免缺少一些对生命的敬畏,会做出这种事并不是不可以理解的。他应该对他多一点耐心,慢慢引导,而不是不由分说地把自己的价值观强加给他。
况且,尽管不太愿意承认,但他会那么难过,更多的还是因为对自己无能的厌恶吧。如果他能够再强一点,能够有能力保护这些生命,或许恒一也就不会“擅自帮忙”了。
他不该把这份因为自己的无能而衍生出的伤心和愤怒,发泄到恒一身上。
诸伏景光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走到病床边上,把黑包放在桌上,默默坐下,仿佛方才的一切挣扎与厌弃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关切地问道:“身上的伤怎么样了,还疼吗?”
北见恒一眨了眨眼,他对人的情绪比较敏感,就在刚刚,尽管只有一瞬间,诸伏景光的身上曾经停留过一股非常悲伤的气息,这股气息很快就转化成了某种坚定,随后消失不见。
这是发生什么了?
北见恒一迷茫地歪了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