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时间紧急,除了林昭麾下的铜钱卫以及司宫台全力运作之外,就连林昭本人,也在长安城里到处奔走,想要从这桩惊天大案之中,查出一些蛛丝马迹。
之所以他要亲自奔走,是因为长安城里的有些地方,只有他能够进得去,有些人,也只有他能够见得到。
一连十天时间,越王府上下都在忙碌之中。
眼见,距离约定的半个月时间只剩下最后五天了。
林三郎坐在越王府的书房里,微微皱眉。
那个曾经跟他一起去过刑部大牢的中年人,在他面前深深低头,开口道:“王爷,属下等人这些天,将所有关于这件事的人都查了一遍。”
“当天进宫行刺的十一个人里,知情人已经统统死了。”
“而那个叫做张远的范阳军校尉,他曾经先后在长安城里联系过差不多五十个人,最后应该是经过筛选,从这五十个人里,筛选出了十个,带进了皇城。”
林昭面无表情。
“是筛选了十个蠢笨一些的?”
中年人低头。
“是,根据属下的了解,还活着的谢几个刺客,当初进宫之前,都以为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林昭冷笑道:“五十个人里就能挑出十个蠢成这样的,范阳军真是人才辈出。”
说着,他抬头看向中年人,开口道:“那另外四十个人呢?”
中年人微微低头。
“绝大多数都死了。”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口道:“这些刺客的人选定下来没多久,剩下这些落选者,便被河东军以清剿范阳余孽的罪名给杀了,属下等寻访数日,没有发现幸存之人。”
林昭微微眯了眯眼睛。
“河东军内部,有人愿意说话么?”
中年人摇头。
“这件事,河东军应该谋划了许久,是少将军王络带着他自己身边一些亲信做的,目前接触不到任何一个愿意说话,能说话的。”
林昭低头盘算了片刻,然后吐出一口浊气。
“这么说来,皇帝刚到长安城,河东军的人可能就已经在谋划如何谋刺天子了。”
“可能是。”
中年人叹了口气,开口道:“王爷,他们做的很是小心谨慎,属下们无能,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查到什么可以论罪的证据。”
“不怪你们。”
越王殿下面无表情:“连司宫台都没有查出什么,你们自然也很难查,这种事情,他既然敢做,那么一定是做的很干净的,只要留下痕迹,便是自取灭亡的下场。”
中年人叹了口气,低头不语。
“属下无能。”
“好了,你不用在我这里了,下去忙罢。”
林昭叮嘱了几句之后,中年人躬身告退。
越王殿下这才从自己的书房离开,来到了自家后院,陪着已经挺着大肚子的崔芷晴说了会话。
见林昭似乎有心事,崔芷晴伸手给他倒了杯茶,轻声道:“夫君,还在为查案的事情烦恼?”
“倒不是烦恼。”
林昭微微摇头,开口道:“这件事对于咱们家来说,没有什么要紧的,就算彻底得罪了太子,他登基嗣位,咱们夫妻也可以收拾行李,回青州继续过咱们的日子,但是……”
“但是现在,抓不到河东军的马脚,心里便觉得有些气闷。”
崔芷晴轻声道:“夫君是不想太子登基罢?”
“太子殿下,心术不正。”
林昭低眉道:“咱们一家人已经跳脱了出去,无论他如何折腾,都折腾不到我们的头上,只是如果他登基嗣位,关中百姓过苦日子不说,一不小心,就要天下大乱。”
崔芷晴微笑道:“夫君不想天下大乱?”
林昭苦笑道:“能过安生日子,谁想天下大乱?”
“夫君在青州幽州招兵买马,如今已然是天下大阀,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便可以逐鹿中原。”
崔芷晴轻声笑道:“妾身还以为夫君,一直在等待着天下大乱的机会呢。”
“在青州幽州练兵,当初是为了抵抗范阳军。”
林昭坐在了崔芷晴对面,默默说道:“只是这军队,带起来难,放下了更难,现在已经不可能放得下了。”
“再说了,万一真的天下大乱,平卢军便是咱们一家存身的本钱。”
崔芷晴也低头喝了口茶,然后看向林昭,开口道:“夫君,若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