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林昭与幽州军出关,已经过去了八天时间。
此时,他们已经距离营州三百余里。
这一天,幽州军刚刚安扎营帐,北边便有小股契丹骑兵游弋,然后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十来个契丹骑兵便来到了幽州军大营门口报信,说契丹的可汗耶律灼,要来幽州军大营面见林昭。
对于这个请求,越王殿下欣然同意,并且让军中的厨子准备好酒菜,准备招待这位契丹可汗。
等到天色黑下来一点的时候,耶律灼果然来到了幽州军大营门口,越王殿下亲自出迎,把他迎到了自己的帅帐之中。
此时,林昭的帅帐里已经备好酒菜,耶律灼坐在林昭对面,满脸笑容:“多谢越王兄款待。”
“你我兄弟相称,不必客气嘛。”
越王爷端起酒杯,笑眯眯的说道:“可汗喝一杯?”
耶律灼看着林昭端起的酒杯,略微犹豫了一下,没有举杯。
越王殿下眯了眯眼睛,淡然问道:“怎么,可汗怕我下毒?”
“我在王兄军中,王兄若要杀我,也用不着毒酒。”
耶律灼咬了咬牙,端起面前的酒杯,跟林昭碰了碰,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可汗好胆气。”
林昭笑了笑:“不知道可汗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是有一些事情,要跟王兄请教。”
耶律灼犹豫了一番,缓缓说道:“王兄这一次北进,已经三百余里了,先前说好的,王兄只给我们提供粮草以及些许兵器,怎么突然亲自带兵入我境内了?”
林昭淡然一笑:“不是要相帮可汗,应对突厥人嘛,怎么,可汗怕我反戈进攻契丹?”
耶律灼脸色难看,开口道:“王兄此地,距离小弟的王帐,只有二百余里了。”
林三郎哑然一笑:“我们接下来会往西,不会再靠近可汗的王帐了,说起来……”
林昭看了耶律灼一眼,开口道:“此时,可汗应该在与突厥人作战才是,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
耶律灼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苦笑道:“小弟是从前线赶回来的,族中的兄弟跟我说,王兄的军队马上就要开到小弟的王帐了…”
“胡说八道。”
林昭皱了皱眉头:“我若是有心进攻契丹王帐,如何会是这个行军速度?八天时间,已经够我的骑兵开到你王帐之中了!”
“小弟也是这个意思。”
耶律灼咳嗽了一声,开口道:“小弟已经训斥了族人,严厉警告他们不要胡说,不过王帐那里人心惶惶,小弟还是过来看了看。”
说着,耶律灼左右打量了一番林昭的帅帐,然后笑着说道:“周人就是会生活一些,王兄的这个帅帐,比小弟的王帐还要精致。”
“可汗夸奖。”
林昭微微低眉:“行军打仗嘛,能活着就行了,精致不精致的,无关紧要。”
两个人再一次端起酒杯,碰了碰。
喝完这一杯酒之后,耶律咳嗽了一声,与林昭商量了一些具体应对突厥人的战术战略,以及突厥人的现状,两个人从入夜一直聊到深夜,等到子夜时分,耶律灼才起身告辞。
“越王兄,小弟明天还要赶回前线去,便不打扰王兄休息了。”
林昭拍了拍耶律灼的肩膀,笑道:“都这么晚了,可汗便不要走了,且在这里休息一晚上,明天再走。”
“不……不了。”
耶律灼有点不胜酒力,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对着林昭拱了拱手:“小弟…族中还有事情,不…不打扰王兄了。”
谷/span 说完这句话,他就要朝着账外走去,可能是因为喝多了酒,一不小心跌到了地上,然后在帅帐的桌子下面,看到了一件被藏起来的小孩衣服。
见耶律灼目光有些不对,林昭顺着他的目光,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默默站在耶律灼面前,挡住了后者的目光:“这是犬子的衣物,出门在外,因为思念孩子,就带了两件随身,想孩子的时候就拿出来看一看,让可汗见笑了。”
耶律灼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对着林昭笑了笑:“王兄,小弟什么都没有说…”
林昭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了。
这是在幽州军大营,耶律灼见状,心里也有些打怵,当即也不再装醉了,对着林昭拱了拱手之后,就起身告辞。
林某人做戏做到底,一路把他送到了大营门口。
等耶律灼等人走远,林昭才回头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