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的都是些高官子弟,家中的父辈基本上都是侍郎以上,因此这顿饭林昭吃得浑身不踏实,草草的吃了几口之后,便跟林湛打了个招呼,起身离开。
临走之前,他准备寻齐宣打招呼来着,但是没有找到人,便跟丹阳长公主府的管事打了个招呼,起身离开了这座大宅子。
离开公主府之后,时间才刚过午时,林昭也没有立刻回国子监,而是准备在长安城里转一转。
他到长安,也有半个多月了,这半个多月时间里,只有前几天林湛带他四下逛了两圈,其他时间大多都在国子监读书,不曾出过门。
丹阳长公主的宅邸,是在皇城东边的永兴坊,出了坊门之后就可以看到皇城的巍峨城墙,林昭自然是很想进皇城里看一看的,但是很可惜,他现在还没有资格进去,只能从永兴坊一路向北,来到了长安城最宽阔的朱雀大街上。
这条街,乃是长安城横贯南北的主道,从南城门一路通到皇城门,因为街道足够宽敞,路两边有着不计其数的摊贩,十分热闹。
一眼看过去,还可以看到不少胡人,在这条街上走动。
林昭转悠了一圈,便看到了先前林湛带他吃过的那个油泼面皮,他摸了摸肚子,径直坐在了小摊上,对那个摊主说道:“老崔,一晚油泼面皮。”
丹阳长公主的宴会,自然极为丰盛,但是林昭坐在那里浑身不对劲,草草的吃了几口便离开了,之后又在长安城里跑了一圈,这会儿腹中已经无食了。
很痛快的吃完了一晚油泼面皮之后,林昭起身伸了个懒腰,对着摊主道:“老崔,挂林二公子的帐。”
那个姓崔的摊主记性很好,记得林昭曾经被林湛带来过,闻言笑呵呵的开口应道:“知道咧!”
林三郎这才满意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扬长而去。
酒足饭饱之后,林昭又在兴道坊附近转了一圈,看了看皇城的朱雀门,等到天色接近傍晚的时候,他才动身返回务本坊,准备回国子监睡觉。
此时,他对附近的路径已经极熟,很快就到了务本坊门口,刚想走进坊门,就听到身后有人唤道:“林公子留步。”
林昭微微皱眉,停下脚步回头一看,才发现是一个高大的汉子,他看了这人一眼,开口问道:“兄台认得我?”
“认得,先前跟我家世子一起去越州的时候,见过公子一面。”
林昭这才明白过来,这人乃是李煦的属下,隐约记得前几个月在越州的时候,这人是跟在李煦身后的护卫。
想到这里,他微微点头,开口道:“世子殿下有事寻我?”
这壮汉笑道:“我家世子想请公子吃顿饭,本来他是要来亲自请的,只是在长公主府脱不开身,便让小的过来相请公子。”
如果是长安城里的其他人,林昭或许还能有拒绝的机会,但是这个李煦不太一样,去年在越州的时候,林昭就是得了他的一万贯钱,才能在越州把生意做大,虽然这一万贯钱之后给他带来了不少麻烦,但是那些麻烦多半出自林简,不能怪罪到李煦身上。
况且林昭的叔父是太子一党,这个宋王世子也是太子一党,大家都是自己人,该给的面子自然是要给的。
想到这里,他点了点头:“兄台带路罢。”
这个壮汉点头笑道:“路程有点远,公子随乘车去罢。”
林昭点了点头,上了这壮汉身后的马车,这会儿已经接近傍晚,长安城即将宵禁,但是这辆马车却在各个街坊畅通无阻,没多久就来到了东郭的永嘉坊,在这壮汉的带领下,林昭跟着他进了永嘉坊的一处大宅子里。
走在路上的时候,林昭一边左右观望,一边开口问道:“兄台,我记得宋王府,似乎不在永嘉坊罢?”
林昭曾经与周德以及齐宣这两个舍友,打听过宋王府的情况,那位宋王殿下虽然不是今上的胞弟,但是与皇帝的关系极好,不然他的儿子也不会送进皇宫里去与太子伴读。
而这位宋王殿下的府邸,应该是在西城的延寿坊,距离永嘉坊极远。
“公子有所不知。”
这个壮汉笑着说道:“王府是王府,世子成年之后,便不怎么常住王府了,这座宅子,是世子殿下的私宅。”
林昭这才点了点头,跟着这个汉子又走了好一会儿之后,终于来到了一处偏厅门口,还没等他走进去,一身紫衣的李煦,便从里面迎了出来,一边拉着林昭的衣袖,一边苦笑道:“林师弟怎么才来?”
他是林简的学生,林昭是林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