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的时候,林家在代园设宴,宴请四方宾朋,以庆贺自家再出一个进士及第,因为流水宴还没有正式开始,这场宴会大概只有十几桌人。
为了热闹,林家大老爷林思正还花钱请了一些跳舞的班子,在自家代园的空地上表演歌舞。
这个时代,戏曲还在雏形阶段,没有形成,因此这些唱歌跳舞的人,大多是烟花场上的女子,以跳舞唱曲给达官贵人们助兴。
林家在越州足有一两千人,亲朋好友自然无数,因为时间仓促只摆了十几桌席,不过也已经十分热闹,其中越州的知州,山阴会稽两县的主要官员,差不多悉数到场。
其中,林思正与林清源还有越州的达官贵人们坐在一桌,林二娘与林家一些地位较高的人,以及林郃林显等坐在一桌。
林二娘这个人,性格不怎么计较,坐在哪里都无所谓,让她比较不舒服的是,林清源的原配张氏,也与她坐在一桌,正在与同桌的林家人高谈阔论,每每谈及林昭,便眉飞色舞。
“我家三郎,乃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自小便见着聪明。”
说到这里,张氏回头看了看林二娘,颇为唏嘘的说道:“如今这孩子果然出息了,也不知回越州之后,还认不认得我这个大母。”
在座之人也或多或少的听说了一些林昭与大母不合的事情,当即开口安慰道:“四嫂放心,不管怎么说,你都是三郎的嫡母,他不会记不得你的。”
“再说了……”
这人扭头看向林二娘,笑着说道:“你家里的妹妹也会帮你说说话不是?”
张氏闻言,脸上立刻挤出一个笑容:“这话不错,等三郎回来了,还得靠妹妹做中,解了我与他之间的嫌隙才是。”
林二娘虽然不喜与人争斗,但是她自小读书,又经历了这么多苦难,自然能够看得清楚张氏心中所想,她微微摇头,叹了口气:“昭儿性格有些执拗,等他回越州再说吧,下午他寄回越州的书信也已经到了,约莫再有两三天时间,他应该就能到家了。”
因为礼部的喜报走的是官驿,而且这东西一般都送的比较快,所以喜报虽然与林昭的书信差不多一起离开长安,但是却比林昭的书信早到了半天。
这还是因为林昭的信是林简帮他寄出去的,也是走的官驿,不然可能林昭人都已经回到越州了,他的书信都不一定能到。
听到这句话,张氏明显有些心虚了,她看了林二娘一眼,有些畏缩的说道:“妹妹,为了林家的体面,也为了三郎自己的体面…你可要帮姐姐劝劝他才是…”
张氏这个人虽然尖刻,但是这句话却说的不错,她是林昭的嫡母,为了越州林氏的体面,以及小林探花自己的体面,林昭都不能跟她闹得太僵。
林二娘微微叹了口气,点头道:“姐姐放心,他回越州之后,我自然让他与姐姐好好说话。”
听到这里,张氏长出了一口气,脸上立刻露出笑容:“如此,我便放心了,咱们终归是一家人。”
“三郎现在发达了,他的两个哥哥,以后多少也能帮帮他。”
张氏有些胖胖的脸上,笑得极为开心:“毕竟不管怎么说,一家人总归是不会害他,要比外人信得过。”
……
代园宴会进行到一大半的时候,一个林家的下人走到了林思正面前,弯下身子说了几句话,林思正微微点头,开口道:“把…那两个孩子请进来,让他们到这一桌来,吃些东西。”
林思正这一桌上,一共坐了八九个人,除却林清源之外,其他的都是越州城里的达官贵人,其中包括越州的知州,以及两个县的知县都在列,可以说是越州城里的权力巅峰,即便是林思正的两个儿子,也没有能坐在这一桌上,听到林思正的话之后,一旁的纪知州有些好奇,笑着问道:“老太爷,是谁来了?”
“家里的两个孙辈,从外面回家住一段时间。”
林大老爷端起酒杯,敬了纪知州一杯,笑道:“让知州见笑了。”
纪知州与林思正碰了一杯,笑道:“想来是老太爷很喜欢的孙辈,不然也不能与老太爷同桌用席,我到要看看,又是什么年轻俊杰。”
“统共只见过几面,喜欢是喜欢的,谈不上特别喜欢。”
林思正放下酒杯,淡淡的笑道:“是老七的两个儿子,没有怎么在越州待过,老七特意把他们送回越州住一段时间,沾一沾越州的水土,也学一学越州话。”
说到这里,老太爷抱怨道:“这两个孩子,上一次回越州祭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