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烟火气,在这座城池里,重到了极点。
林三郎一身深绿色的官服,漫步在三十丈宽的朱雀大街上,喟然感叹:“好一派繁华景象。”
林三郎沿着朱雀大街,一路走到了安仁坊,熟门熟路的坐在了崔家面摊上,对着摊主笑了笑:“老崔,来碗面。”
作为面摊的常客,老崔自然认得他,很快就把一碗油泼面皮端了上来,端面的时候,老崔不知怎么猛地手一抖,一些面汤便洒在了林昭的官服上。
林给谏微微皱眉,没有多说什么。
老崔却吓得对林昭连连作揖,不住拱手:“相公莫怪,相公莫怪,小老儿年纪大了,手不稳当了……”
林昭抬头,对着老崔笑了笑。
“不碍事,这身衣裳过几天便要换了。”
…………
此时,长安城已经是初冬,天气渐渐冷了下来。
长安城东的官道上,一辆马车跟着一队商队,缓缓靠近了长安城。
马车里,坐着父子三人。
父亲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因为沿途舟车劳顿,这会儿神情已经有些狼狈,下颌的胡须也颇为散乱,有些头发都已经出了头上戴着的方巾。
两个儿子,一个年级十八九岁,另一个看起来已经年过二十了。
父子三人一路上,很显然受了不少苦,做父亲的掀开马车的车帘,看了看不远处已经遥遥在望的长安城,回头看向了自己的两个儿子。
“大郎二郎,长安城快要到了。”
他面色严肃,低声道:“进了城,见到三郎还有你们姨娘之后,记得要客气一些,你们七叔寄回越州的书信里说,三郎已经做了朝廷的六品官了。”
很显然,父子三人便是林清源还有他的两个儿子了。
“六品官。”
即便是林清源,不免也有些骄傲:“你们大伯祖说了,六品的京官外放到地方,已经能回越州做知州了。”
坐在林清源对面的两个少年人,年纪大的林显点了点头,感叹道:“三郎真是了不起,十六七岁,便已经可以回家做知州老爷了。”
另一个少年人却是闷哼了一声。
“有什么用,这么长时间,不曾给家里去一封信。”
“父亲想要知道他的消息,还要靠七叔寄信给大伯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