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寻一条路。”
谢玉绥抬头,就见荀还是侧着头似是看向窗外:“想必你也知道,我身上的毒便是邾国国君下的,一边依赖着我帮他扫清障碍,一边又忌惮着我,最后只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图个心安。你只当我自愿吃下这毒,却不知我若不吃,想必也挨不到今日。武功再高又如何,一个人还能拗得过一个国家吗?更何况这么多年我仇敌遍天下,真跟邾国闹翻,要面对的何止是一个国?”
谢玉绥:“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早知今日,当初又何必将自己的路堵死。”
“你不懂。”荀还是摇头,笑得一脸疲惫,“我不知祁国的中枢运转如何,暗卫又是如何,但是邾国的暗卫却是个有进无出,不杀就死的地方,我若不狠,早就被吃干净了,世间之大,哪个人心甘情愿做着恶人?有些事情临到面前根本没法选。”
听到这话,谢玉绥有些动容。
他确实不知荀还是早年遇到过什么,但是天枢阁内部机制还是有所了解,那是这个世上最像地狱的地方。
天枢阁里的小孩子自小就摒弃了感情,只知道杀戮,而关于荀还是的传闻江湖上更是不少,说他进天枢阁时已错过绝佳练武年纪,若非恶鬼现世,不可能走到现在这个地位。
“当初放在我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拼命,要么沦为娈宠,我只能给自己搏一条活路。”荀还是的声音正巧和谢玉绥脑子里想的事情巧妙地衔接上。
“荀阁主这是什么意思,跟我卖惨?”他问。
荀还是笑:“有什么可卖的,我并不觉得我惨,至少我有的选择,目前走的路还在掌控中。”
“包括中毒?”
“这只是一条绝境中不得不选择的路,至少我现在还活着,活着就有无限种希望。”荀还是耸耸肩,“皇帝和太子斗法,我夹在中间就不得不给自己找一个底牌。我没办法动用天枢阁的人去裕安城递消息,就只能托着别人了。”
“王爷放心,我没有别的恶意,只是需要一个祁国的王爷过来帮忙办件事。现如今计划被戳破,这件事办不了了也没什么,天下就没有万无一失的谋划,出点岔子才是应该的,即便我现在去往祁国,死在那里也都是命数。”荀还是叹了口气,竟是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祁国……也挺好的,比死在邾国要好。”
世人皆知荀还是忠于邾国皇帝,凡命令无不完成,却不曾有人知道,他其实厌恶着邾国到了提名字就恶心的地步。
“放出你已死的消息也是这么个原因?是为了降低太子的警惕性,想要让太子尽快动手,早日与皇帝残杀?那你到底是想太子赢还是皇帝赢?于我又有何干系?”
一连串的问题只换来良久的沉默,车里只能听见轮子压过石子发出的咔哒声,远处不知什么鸟盘旋在上空不时发出啼叫。
过了会儿荀还是用着近乎耳语的声音悠悠道:“谁赢都没关系,说到底都是一样的。”
这话他没有想说给任何人听,即便谢玉绥耳力再好都只听得个断断续续。
“我们没有去往祁国。”谢玉绥突然开口。
荀还是正出神看着马车外,听见这话一个愣神,猛地回头看向谢玉绥:“那这是……”
“去东都。”谢玉绥错开视线,看着晃动不止的门帘,“你算计这么多不就是想让我去东都吗?我也想看看,你到底让我去东都做什么。”
荀还是诧异:“你……”
“匕首暂且不知道是不是你放的,但就目前看来,除了你引我到东都以外,我想不到第二个原因。”
“邬奉在牢里没有经受过任何拷打,而那个相关联的掌柜已经死了,也就是说指证实邬奉的人证已经不存在,按照时间来算,只有一把匕首不足以证明邬奉就是凶手。即便邕州城的官员非要邬奉背锅,因为梁和昶要一个完整的人而不加刑法,却也不应该在他没有认罪的情况下放任邬奉前行,完好无损的邬奉到了东都绝对是个麻烦。”
“只要邬奉咬死自己是被栽赃陷害,到时候无论是邕州城的官员,还是将他带去的官差,没有一个有好果子吃。明知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为什么邕州这边没有任何动作?那就只能说明他们早已有了万全之策,知道邬奉不是凶手,也并不打算真的让他作为凶手露面,关着他只是想将人一起带走。而在这段时间内,真正的凶手一定会出现。”
谢玉绥说到这里话音一顿,看向荀还是:“我有些好奇,既然引我到邾国的便是荀阁主,当初何不直接告诉我东西就在东都,如今绕了这么一大圈究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