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她很有先见之明地握住了那朵花,不让它被风吹走。
后来的半个下午,他们也不过是坐在太阳底下晒晒,袁山河一个人絮絮叨叨,叶知春一个字都不说。
他几乎把花园里的花都问了个遍,而她通通表示不知道。
最后推着轮椅,慢慢地把叶知春送回十三楼时,都快到走廊尽头了,袁山河才说:“其实我知道,刚才那朵花不是最初那一朵。”
叶知春一怔。
“可你还是接受了它。”
“……”
走廊上,袁山河轻轻拉过她的手,掰开指缝,静静地看着那朵黄色小花。
“花园里那么多迎春,一朵飞走了,还有下一朵。”袁山河的目光落在她面上,“人生也一样,一程过完,还有下一程。一种过不了,还有下一种。”
叶知春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袁山河瘦削到刀刻似的下颌,和下巴上一片不羁的青。
男人静静地站在白炽灯下,伸手拿过那朵迎春,从容不迫插在她发端。
“换一种人生过过吧,叶知春,就当一次全新的冒险。”
她张嘴发出两个单音,有些生气,想问他知道什么,站着说话不腰疼,灌什么鸡汤。
可袁山河好像被她生气的样子逗乐了,居然还笑着说:“怎么,你不敢?”
叶知春狠狠瞪他一眼,自己动手推轮椅,头也不回地往病房里去了。
背后传来袁山河的声音:“这个眼神我看懂了,你在说,[激将法没用]。”
叶知春停在病床前,慢吞吞回头,一本正经点头。
袁山河继续翻译:“这个眼神代表,[哟,心里有点逼数啊]。”
叶知春:“……”
到底还是没绷住,她笑起来。
这一笑,头上的迎春花就掉了下来,袁山河走进来帮她捡起,“我重新帮你插上去--”
手抬到半空,被女孩缓慢地、笨拙地拉住了衣袖。
叶知春摇摇头,小心翼翼从他手里借过了那朵花。
“不……”她重复了好多遍这个字,最后还是没能说出下一个字。
“不插?”
她重重点头,模仿他的嘴型,发出了模糊的音:“不……ca。”
袁山河笑起来:“学得很快啊,再来一遍?”
“不……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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