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砚笛答道。她是看着自家娘子长大的,自然知道回京的军队中有自家娘子念念不忘之人,因而答得小心翼翼。
苏锦言沉默了。
两年前与那人分离,她心情愁闷,后来收到新的婚讯,悲苦郁结,之后,身子便一直不大好。
她如行尸走肉,听从安排嫁人,平日几乎不出王府、不闻窗外事,竟不察时光过去,征南军队回来了……那人也回来了。
“王妃,您想戴哪支簪子?”砚笛的话打断了苏锦言的出神。
苏锦言的指尖拂过一个个首饰盒,她知道里面都是什么——
红翡梅花琉璃钗,茉莉黑檀木簪,梨花水晶发钗,木槿玛瑙簪……五光十色,举世无双,都是英王殷琢送给她的。
可她一个都不想碰。
“将我过去的首饰拿出来。”
“……婢子知道王妃向来喜欢素淡的打扮,可如今您贵为王妃,装扮还是不要太素净了好。”砚笛犹豫道。自家娘子未出阁前的头饰,是清一色的玉簪。
“我说拿来便拿来。”
砚笛没法,只好将过去的妆奁匣搬来。
苏锦言翻找了这匣子,从里面寻出一个檀木长盒来。她的指尖颤抖起来。
不用打开,她也知道,里面是一支碧玉簪,是那人亲手雕琢的,雕刻的花纹是她最爱的梅花。
记忆里是那年中秋宫宴——
在此之前他们大吵了一架,所以,当他宴后悄悄将这支簪子递给她时,她是欢喜又满足的,还有些小得意——他还是向她低了头。
那时月圆花好,可谁料到一个月后……苏锦言闭了闭眼,唇色发白。
当年因羞涩、忐忑而不敢戴上的簪子,不曾想日后再没机会佩戴它。
“今日是有宫宴吗?”她问砚笛。
“是的,是圣人为回朝的征南将领举办的庆功宴。英王昨日遣人来问过,您是否想出席。”
苏锦言看了砚笛一眼,砚笛接着道:“奴婢说您身体不适,不便赴宴。”
“嗯。”苏锦言语气淡淡。
她打开手中盒子,摩挲着里面簪子上的纹路,心情也变得崎岖不平起来。
——“手艺不精,锦言莫要笑话我。”
——“但愿锦言看到它,就能想到我,就能明白我在。”
阿墨,与你分离后,我依旧常常想起你,言犹在耳,我做到了你说过的话,可你是否同样地,想起我呢?
连身边的婢女都嫌我装扮素淡,你可知我为何如此?
你可知我更早……
苏锦言莞尔一笑,小姑娘一般天真妍丽,可眼底却浮现泪光,目露哀怨,继而猛地咳嗽起来。
*
今日征南大军抵达京城,苏姮料想街道上会围得水泄不通,于是下午晚些才男装出门,等她经过某酒楼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