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愣了一下,苏锦言语气歇斯底里起来:“你总是什么都看不出来!你当年不觉她喜欢你,时至今日还是不明白!你也看不出当年我、我更早……”
“不,”男子语气平静,“我看出了锦言你先喜欢我。雁山桃花林那回,确实还不知道,可后面的几次……”
苏锦言神情恍惚了一下,继而显露出被戳破心思的残败感来:“那你为什么还要去请旨赐婚?!你看着我、看着我当年一直在你面前装样子,看笑话吗?你一直都在耍我吗?难怪你最后毫不挽留……”
“不是这样的。”男子的声音有些疲惫,“当年彼此喜欢,谁先谁后,不必计较。”
他看到面前的女子突然泪如雨下。
在之前那段感情中,苏锦言一直都是缺乏安全感的那个。所以当年他明白过来这点后,送给她那支簪子,就是想让她安心一些,只不过后来……世事难料。
到如今,当年的一切都已不再重要了。
“锦言,那时我并不讨厌你的那些小心机,可你现在,再将这些东西加诸我身上,便不合适了。
“你今日办这个宴会,又叫我来、对我说这些话,目的是什么,你自己很清楚。可是,你的心思与手段,用错对象了。”
他不再去看苏锦言惨淡的面色,转身离开。
苏锦言失手打翻了榻边木案的药碗。黄褐色的药汁浸湿了米白色的地毯,留下难看的印迹,像预示着某种不祥。她放声哭泣。
为什么?
为什么当年说“愿言配德,携手相将”的人是他,最后“不得于飞”的人,却是她?
怨故人心易老,怨相逢早。
韶光似锦少年事、皎若玉树少年郎,不可谖,至沦亡。
***
立冬后发生的事,令谢家开始慌了——
春日时指使宫人对齐帝下毒后,并没有消息从宫中传来,事情也没有败露。半年后,谢嫔取消禁足,又恢复了“贵妃”的封号,正值与桓家关系缓和、目标统一之际,谢家便松了一口气。
谁知,十月中旬,因着御史检举,齐帝在朝堂上怒斥孙平一,说他“身为兵部尚书却结党私营、为己谋利”——对朝局稍敏感的大臣都知道,孙尚书是谢家一党,这不是圣人在敲打众官员不要与谢家为伍,还是什么?
紧接而来的,便是圣人着御史台、大理寺与刑部严查官员行贿受贿一事,最先被调查的人便是户部吴尚书,圣人甚至还亲自召见吴尚书问询。
谢家此前曾多次贿赂吴尚书,只是吴绪此人老奸巨猾,不停地拿着好处,却始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