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兄,陈某恐怕……”
陈长生欲言又止,最终长叹一声,说道:“马上便要走了。”
当陶生知晓陈长生就要离去时心中一紧。
“这般着急?”
“嗯,时辰已经不早了。”
陈长生以为,陶生会对他这般作为心有埋怨或是觉得这连日的奔波似是白费。
但陶生的话却让陈长生再次愣住。
“先生不妨上马?陶某送你一程。”
陈长生愣在原地,他一时间不明白是自己听错了还是怎么。
陶生见其没动,又唤了一声,“陈先生?”
没有埋怨,也没有绝对不值得。
就算没有再多的时候相聚,对方也只是问上一句不妨载你一程。
陈长生长叹一声,说道:“陈某有愧。”
陶生听后却是连忙摆手,说道:“先生这是说的哪里话,该愧疚的是陶某才对,若是再赶快点,那便不会像此刻这般赶了。”
在某个瞬间,陈长生好似明白了眼前的人是如何的固执。
陈长生笑了一声,说道:“待陈某归,定带美酒与陶兄共饮。”
陶生听此拱手,说道:“陶某便设宴恭候先生!”
“一言为定!”陈长生道。
陶生笑道:“绝不反悔!”
好似每一次都是萍水相逢。
他们相熟,但却又好似不太相熟。
好似人世界的匆匆过客,擦肩而过却又会在下次再度走过。
不可否认的是,这样的人情是让人难以忘怀的。
陈长生忘不了,忘不了这样一个赶着天时只为了回来感谢他的人。
这般岁月里,人情真的可以让人奔波千里想见。
这样的感觉,是别样不同的。
该是他陈长生愧疚,也该说一声多谢。
………
当如意赶着黄昏往家中赶。
其实她至来都不怎么回家的,娘亲去了那个叔叔家中后她便很少回家了,绣坊便是她第二个家。
但最近几日,她回家却是越发频繁了。
有时候甚至会夜晚赶路回去,要不然就赶在天黑之前。
毕竟入夜后城里也不安宁,极不安全,姑娘家走在外面难免有些不太安全。
“陈叔叔!陈叔叔!”
如意想着今日累着了,回去怎么也得多吃一碗饭才行。
开门的是狸花。
如意进门,抱起狸花道:“小狸花,陈叔叔人呢?”
狸花看着她,不知该怎么解释。
如意眨了眨眼,问道:“怎么不说话?”
在某个瞬间,她好似意识到了什么。
她的目光朝着院子里望去,桌上摆着一封书信,还有一盆兰花,院子里各个地方都收拾的干干净净,一切都变得规规矩矩的,顿时让如意不安了起来。
如意上前,将狸花放在了石桌上。
她伸出手来,拿起了那封信。
如意抿了抿唇,随即拿出信看了起来。
在看到其中的内容的时候,她心口一紧,神情恍惚了一下,身子一歪,险些摔下,好在是及时扶住了石桌。
一旁的狸花见此连忙安慰道:“如意你别太难过,陈好人很快就会回来的,嗯,很快……”
狸花说这话的时候都有些心虚。
它觉得很奇怪,它以为的三五年真的不长,但这个时候却又觉得自己想的三五年长了许多。
如意没有像上次那般将自己关在屋里,躲在被子里。
回过神后的她好像很是平静。
她舒了口气,强挤出一抹笑意道:“我没事。”
如意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问自己的内心,好像陈叔叔走了,她并没有感受到有多难过,最多也只是有些舍不得而已。
甚至一度让她觉得是自己变了。
可事实真是如此吗?
在狸花看来,如意这样平常的模样才让它觉得反常。
在后来的几日里。
如意还是如往常一般在家与绣坊之间来回走着。
离别最为伤心的时候真是在知晓的那一刻吗?
或许也不是全是。
当某一天如意早早的回到家中,她想着锅里会留着饭菜,但掀开锅却见里面空空如也,那个时候才意识到陈叔叔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