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道人笑道:“墨居士说的不错。”
墨渊听着这称呼,不禁说道:“你现在真像一位道长了,跟当初头一次见的时候,差别很大。”
浮云道人说道:“兴许是道经看多了缘故,心里面没了朝气,再者说,也的确老了,自然也就不一样了。”
墨渊点了点头,问道:“道长没收个弟子?”
浮云道人想了想,说道:“我这半路出家的道人,也就不要误人子弟了。”
他做过皇帝,有些念头,终究是不同的。
再清醒他也会留有一些曾经的痕迹,也是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也从未收徒。
墨渊说道:“我看道长道法自然,又怎会误人子弟。”
浮云道人笑道:“人各有命,有人上山,有人下山,随缘即可。”
陈长生问道:“你打算一辈子都待在这山上了?”
“是这样想的。”
浮云道人觉得,这山上比哪里都好。
他舒了口气,说道:“那时年少无知,如今才明白那世道是如何让人沧桑,虽说如此,但走过这一遭,贫道这一生也算是圆满了,从何处来,便归于何处,尘归尘,土归土。”
“道法一途。”陈长生道:“你比你师父要领悟的多些。”
“师父他……”
浮云道人想了想,不禁回想起师父的一生。
浮云道人说道:“师父他倔强,平生数十载,师父都在山上,我这个下山的徒弟,又怎能比过师父。”
陈长生摇了摇头,说道:“也不是上山下山的事,只是观念不同,你师父他太过纯粹了,仿佛一张白纸上只勾勒了几笔,他这一生都是如此,但你不同,你那张纸上尽是画卷,二者各有千秋,所向皆是大道。”
浮云道人说道:“贫道惭愧。”
墨渊开口问道:“道长有不甘心吗?”
他问的,自然是当初西萧败于大襄的事。
浮云道人说道:“自然也有,不过如今也已经看开了,荣辱兴衰,皆是天命,运在大襄,看似不公,但实则也是暗合天数。”
他看着墨渊,说道:“其实不管是西萧还是大襄,短时间内都会有兴盛的一面,但不同的是襄人有风骨长存,亦会因此长久,这一点,西萧不如大襄,贫道亦不如襄太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