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
她记得他时常对她说,谢谢你陪伴我到如今。
她并不怨恨,只是凭借能想象到的包容平和地生活。她认为这样也不错。爱情是放入水中的冰,既然终究要化成水,只
能用水的心灵去享受。
其中冷暖,无人知晓。
母亲始终是融化皑皑冰雪的水。
她和那些穆斯林女人或印度教文明下的女子不同,她的爱与忍耐并不出于缺乏教育和对比而得来的愚昧的一味顺从与逆
来顺受。她出身良好,是拥有众多倾慕者的优秀淑女。她的爱情和自尊是如此高度地统一。
“你爸爸还是要到圣诺拉节前一天才能回来,”她坐起来了一些,“维尔,安琪的身体有没有起色?”
“她还是有些憔悴,”我闭上眼,好把叹息咽回去,“不过比在英国时好得多。也许到明年春天她就能回来了。”
“我想珊德拉的离开对她是个打击,”母亲拉过毯子覆在腿上,“毕竟她们姐妹的感情一贯很好…珊德拉和雷…维克多
不肯告诉我任何事…”
“妈妈,”我暗暗让壁炉烧得更旺些,平和的泡沫忽然破灭,伦敦的雾气般令人烦躁。于是我忍不住提高音量打断她,
“爸爸有他自己的考虑。”
那之后,我用了远比想象的来得长久的时间去为这个偶然的失态而后悔。母亲瞬间僵直,眼眶向外扩展,一种我无法担
待的东西几乎要从轮廓优美的缝隙里渗出来。然而母亲仍然那么善于掩饰伤害和被伤害。
“啊…说得没错,”她复又微笑,“我恐怕还不能下楼到餐厅去。这时候厨房忙活得差不多了,你也该饿了吧?”
“晚安,妈妈。”我赶紧站起来,补上欠予的吻,“希望您喜欢这只胸盒,很抱歉我没法给您带更多东西,火车不太安
全。”
“它像地中海所有的小东西一样漂亮。”母亲回抱了我,把礼物藏在睡衣的内掖中,“快点去吧,哥哥可不能让妹妹等
太久。”
我逃似地离开,感到身后突然灯火全灭。母亲已经消除了屋内用魔法供应的光源,脚步声几不可闻。
3。红女王与白森林
洛丝罗林的人少了很多。
维罗妮卡仍然赌气没有下来。只有我和娜塔莉娅一起吃晚饭。
短短一年就足以使这处古老的庄园安静下来。它似乎变了,主人和仆人们都一样小心翼翼起来,步声变得犹疑而拘谨,
言谈闪烁回避。然而血红蔷薇仍然灼烧似的铺陈开去,它富丽依旧。
已经一年。
我们都不喜欢吃饭时仆人在一旁看着,所以偌大的餐厅只有寥寥两人。
娜塔莉娅坐在长长的宴会桌另一端,和我之间隔着十米铺了猩红流苏桌布的檀木和食物纠缠缭绕的气味。那对敏感而锐
利的孔雀蓝在直线距离上几乎审视地聚焦于我,像一只聪明地有些可怕的猫。
娜塔莉娅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