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他们并不困难。他准备做的事也许算是大逆不道,但为了那个人,他也顾不上
这么多了。
索菲亚大教堂前的鸽子被惊飞,在他面上掠下阴影。笼在白纱中的女人经过他身后时不断念着,真主永在,真主永在。
他愈发不喜欢这座成分复杂的欧洲第一历史名城,幸而时候差不多了。
他轻而易举就找到了蔷薇教团的人下榻的旅馆。如果他不想被别人干扰,那么那群杂兵就能很平静地在他天衣无缝的法
术下安睡。
一年后再次见到自己的养父,在了解真相之后,他惊异于自己并无太多情感波动。而陷在沙发中的金发男人比他更加平
静。
“好久不见了,”他顿了顿,咬重后面两个字,“爸爸。”
“我一直在想,”维克多·梅利弗伦半倚在沙发靠背上,微仰起头静静望着他,“你什么时候会出现。”
12。旋转木马
雷格勒斯……
雷……
“对不起,”他一遍遍呻吟般地在我耳廓旁低声道,“对不起,让你独自面对了这么多事。再也不会了,不会了。”
“别说了。”我缓慢地抬起头来注视他,两汪黑色湖水中有极具诱惑的桀骜和温柔,“我一年多没有见到你,你居然让
我等这么久。”
岂止一年。雷格勒斯成年后搬回丹佛家族的产业,毕业之后去亚洲旅行半年余,又长期在教团里行走。我们已经许久没
有像儿时那样坐在一起聊几小时的天。
“抱歉,”他轻轻放开我,与我一起坐在长凳上,“因为客观情况,这段时间不能和你联络。但我知道你会来的,所以
……我也一直在等你。”
“我理解。”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别再说这些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果然我的问题愚蠢透顶。
“这里可都是丹佛家族的领地。”他浅笑一声,转向我,“你是专程来找我的?”
“差不多吧。”我忽然感到疲惫,“凯珊德拉和你在一起?”
“不,”他的神情忽然凝重下来,“我们从来没有一起行动过。我也不清楚她去了哪里。”
“好吧,”我暗暗叹气,但仍迅速恢复了往日的表情,“无论如何,能够找到你我已经很高兴了。”
他没有说话。
我们之间极少有这样僵持的沉默。
“这里的旋转木马真漂亮,以前我只在伦敦见过。”半晌,我竟然不得不以这样的话题打破尴尬。曾经设想要在见到雷
格勒斯之后询问的一系列问题,似乎都被“见到了他”这个事实冲刷地痕迹全无。而在公共场合不方便问,则是我恢复
理智后为自己找的借口。
“难道你想玩?”他再次笑出了声,仪容优雅,风骨飒然。
“行了吧,”我也笑了,“我可不想让附近的监视者们回去报告他们的主人,把我说成‘童心未泯行为怪异’。”
他微微挑了挑眉。
“旋转木马是寂寞的东西呢。”然后,他忽然说。
这次轮到我无言。
“永不停息地旋转,距离却始终不变。原点就是唯一的终点。”他黯然地注视前方,“就如同命运一般。”
“你可不是轻易认输的人啊。”我无来由地感到可笑。
“时间不早了,”他却是立刻转换了话题,“你吃过晚饭了没有?”
“还没来得及呢,四点刚下船。”我向后仰了仰伸展身体,“陪我回我订好的旅馆吧,正好可以吃饭。”
“你要住旅馆做什么?”他猛得站起来,我也只能跟着起身。
“那我住哪里?”我禁不住反问。今天有什么不对劲,很不对劲。
“丹佛一族的本家就在这里附近。”他自顾自转身向公园的出口走去,“不过必须通过一定的装置才能到达。我们走吧
。”
我没有再说什么,跟上他。
“我们要去哪里?”
一会儿后我问。我们似乎已经远离了喧闹的城市中心。已经晚了,四周越来越安静。
“这是个很隐秘的机关。”他头也不回地说,“为了对无关人士保密,需要费点功夫。”
“那你今天为了把我骗上钩,也用了不少功夫吧?”
在跟着他步行的过程中,Time Slayer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