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他忽然又害怕地看了我一眼,“我能时常来向您请教么?您的色彩感已经将我完全俘虏了。”
“请便,”她高傲地点点头,“不过下次吧。”
“好…好的。”他像是被上帝选为义人般感激涕零地鞠了躬,抱起自己的作品一路小跑。
“把这样一个单纯的年轻人卷入我们的生活,还真是疯狂呢,”我在安琪琳娜身后轻笑,“下次你记得告诉他,我不过
是你弟弟。”
“难道你以为我会单独出去,就为了他?”安琪琳娜朝我回眸一笑,虽然不比凯珊德拉美艳,却自有雪莲般的绝色。
19。Queen And Goddess
对于凯珊德拉·梅利弗伦来说,这可不算什么好消息。与安琪琳娜的联络一直没有问题,但这一星期以来却无论如何也
找不到雷格勒斯。在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刻她也顾不上了,尽管以她的能力潜入英国也不会被发现,但还是小心为上。
例如现在。
她原本是潜回英国寻找资料的,她很清楚自己对于十字蔷薇的理解仅仅是皮毛而已。她父亲一直没有回蔷薇教团,潜入
变得越来越困难。
而且教团一刻都没有停止把她绑回去问罪的努力。
她冷笑着坐在旅馆房间的床上,不动声色地感受四周魔法的布置。利用各种结界来攻击或捕捉是一些术师的常用手段,
教团手下有相当一部分这方面的高手。而比雷格勒斯更占尽地利的一点是,她能从外部看穿守护洛丝罗林的家族防护,
因而对圣诺拉节当天发生的一切尽在掌握。
那不过是个中等水平的结界,但范围广,加之当时的场合下不容大肆破坏,才对峙了将近半小时。
而如果这是同一人,居然在小范围且不需要考虑其他人的状况下再次使用同样的手段,也只能说明这个家伙的无能了。
咒语从右手掌心向外扩散,在血管里剜剐,直至喷薄而出,获得新生。
她血脉中压倒性的力量直扑结界根源而去,结界像是被火灸烤的玻璃一样发出遥远而微弱的惨叫,绽开一道裂缝。随即
裂缝向一切方向深入,结界顷刻破碎,晶莹无声。
她站起来,裹上黑色长风衣,踏过一地并不存在的碎片转身出去。
如果说她有什么没有计算在内,那便是这位恶作剧者压抑不住喉口涌上的腥甜时,扭曲撕裂的表情。
拉塔托斯克回到办公室时教团留守的人已经不多了。他的心情算不上特别好,因而只是百无聊赖地拉开窗户望了望星罗
棋布的山毛榉林,在黑暗中曲线诡异地拱起,呈斑点状的墨绿色。
他坐在自己特制的座位上,轻轻排了两下手。
他最近的得力助手从他办公室里一个落地大橱门上的镜子中出现。一个简单实用的空间通道——他一想到十字蔷薇的本
质也不过是这类东西,就感到极其讽刺。
然而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的是,十字蔷薇决不只是一个通道而已。他有些好笑地看着来人,心中含着稍许扭曲的快意。
“不用在意,”他故作无所谓地挥挥手,“我没指望你能伤凯珊德拉一根毫毛。不过你现在知道差距了吧?”
她扭过头去,恨恨地瞪着窗外。
“不管怎么说,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你最近也不要再去招惹她。”他的口吻严肃下来,“你只要给我管好一件事,把
维克多·梅利弗伦给我看好。那家伙虽然不比从前厉害,却也不是你能掉以轻心的。”
“我知道了。”她似乎还没有原谅自己轻易落败的事实,“但你把教团的执政官囚禁起来,准备怎么跟教团交代?”
“难道你以为是我要囚禁他的?”他冷笑,“当然,我是要这么做。但没有教团授意,我也是做不成的。”
“那执政官的席位怎么办?”她冷静了一些,转向他。
“放心,如果只是傀儡,那么谁都能当执政官。”他满不在乎地笑笑,干枯的脸扭曲成丑陋的一团,她下意识嫌恶地回
避,“我们只要明天当众宣布他逾期未回教团,元老会决定重新选举执政官就行了。”
她面无表情地望着他。即使是拉塔托斯克也没有意识到,两个女人的对决会产生怎样颠覆性的后果。
“好好学着点吧,年轻人,”他的笑容骤然降温,连她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