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扭过头去望其他昆仑修士,却见连同杨夕在内都毫无意外神色。甚至有些心软的昆仑修士,对她表露出了复杂的同情。
程十九愣了很久,脑子里才响起一个声音:十三哥骗了我……
而父亲,他骗了我们所有人……
最后那一段成家往事,是白允浪在后来回去追查成家灭门,从蛛丝马迹中揪出来的烂账。
杨夕以前并没听说,但也猜得到。几百位守墓人的苦心孤诣,必然不是程思成一人能轻易言取。那必然也是千百人、千百年来不肯放弃的野心,才能对抗的千百年的牺牲和忠贞。
杨夕毫不意外。
杨夕只是觉得有点悲哀,为程十九,为昆仑,也为自己。她觉得自己可能从来就不认识程十九。
程十九不是翡翠。尽管翡翠看起来很坏,可是杨夕觉得自己是了解那个一心赚钱的丫鬟。程十九是个一心学剑的大小姐。而杨夕直到今天才察觉,自己其实只认识她一心学剑的部分,而从不认识她大小姐的那部分。
杨夕觉得自己可能也从来不认识昆仑。她认识五代守墓人的昆仑,认识掌门花绍棠的昆仑,认识战部首座邢铭的昆仑,认识弃徒白允浪的昆仑。但是杨夕从没想过,原来还有刑堂堂主高胜寒这样的昆仑。
杨夕不禁想起昨天教训那无赖时,厨师岑师兄的话“昆仑像他这样儿的多了,你清理得完嘛”当时没有在意,现在想起来却能品出这话里的无奈,认命,甚至还有一丝丝寂寞。
杨夕好像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位很厉害的岑师兄会邀请她“有空来聚义斋坐坐”。
人……
也许从来都是难以群分的。
却又总是渴望着类聚。
刑堂堂主高胜寒,虚虚软软的摊在长椅上,微微耸肩:“二师兄莫气,我一会儿自去领罚。就比照白师兄那天的再翻一倍如何?”
邢铭咬牙切齿的从唇缝儿里挤出一个“你!”字。
高胜寒轻声哂笑:“我知道掌门大义,二师兄宽和,但师兄你也不能否认,门里的师兄弟很多和我一样,从来就不欢迎他白允浪回来,更不想看见程家这几个小崽子。而我们也是为了昆仑!”
杨夕轻轻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