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素、自私自利、反复无常的混蛋,他们的一生极少遭遇所谓的牺牲。不论是他人为自己,还是自己为人。
连犬霄腿上的劲力,都在晃神间,松了一刹那。
但是在场却有人比他,心更狠,手更辣蒸汽狂潮!
闻人无罪回手一刀,没有去追郭长泽,而是直接砍向另一个点擎苍的少年。那少年为了扰乱众人步调,助郭长泽脱困,竟是硬扛着钢刀铁爪,反身冲回,一剑斩向落地的“蛊母”。
“长老快跑——”
一刀穿胸,凶悍不退,双手合抱住闻人无罪持刀的手臂。“长老,要给我们报仇!”
闻人无罪毫不动容,反手抽出一把匕首,一刀□□了少年的心脏。热血喷出来,染得他如玉面庞,仿若修罗。
战斗打到这种程度,当得起惨烈二字。
然而杨夕,面无表情的跨过他的尸体,踏着他的尸身进前一步,使出“绞字诀”直接扯断了郭长泽的双臂。
杨夕眼中,这些点擎苍的少年男女,在明知道会祸害苍生却依然跟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死人了。
从举起的屠刀指向同类之日,生死便都不再无辜。
就像我一样……杨夕冷酷的想。
至此,郭长泽以牺牲两名弟子,失去全部蛊母的代价,拖着残废的一臂,带着另外三名弟子,侥幸逃生。
“我郭长泽发心魔大愿,今日之仇不共戴天,他日必将血债血偿!”
脱困的一瞬,郭长泽喷出一口心头血,染化一道玄妙灵符,土遁而去。
卫明阳的魔蛟紧跟着扑过来撞在地面上,啃起一嘴泥灰。
魔蛟抬头,神情有点委委屈屈的。
身为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干架的时候只能起到震慑作用,这真是群殴永远的痛。
闻人无罪半跪于地,一手按着地面,感受地下传来的震动。一瞬的功夫,提起长刀,飞身追了出去。
杨夕伸手去拿地上的蛊母袋子,跟一只角落里伸出来的手撞在了一块。
杨夕抬眸:“撒手。”
犬霄半撑在地上,半残的手臂其实使不上什么力气,却是不肯放开。垂着眸子假笑:“你又没中蛊,这玩意儿还是放在爷们手里,咱心里比较托底。”
杨夕冰凉一笑:“你托底了,旁人怕是就不托底了。”
其他人纵然没有犬霄脑子活泛,这时候也反应过来。这一袋蛊母系着死狱现在所有活人的小命,这简直……放在谁手上,谁就对这死狱有了绝对支配的力量。
隐隐的,都变换了站立的位置,围着那只盛了蛊母的袋子。
犬霄假惺惺的笑:“这蛊母终归得有个人保管,爷们起码还图个自己保命,你拿着……大家才真不托底。”
杨夕自认并不善口舌之争,眼色一狠,雪白灵丝对着犬霄的手腕卷过去!
冰凉的丝线触到手背上,犬霄终于确定这丫头玩真的!他刚才可是眼看着这些看似脆弱的丝线绞断郭长泽手臂的。
急忙撒手,狠声道:“你这是要翻脸?”
围观的众人抽刀伸手,都是虎狼模样,都要扑上来抢。
杨夕却灵丝一甩,回身把袋子抛飞了出去……
“不要不灭武尊!”众人全是惊呼,这摔破了一枚不是玩的。
却见那袋子划过一个圆润的弧线,“吧嗒”一下,落进夜城帝君怀里。
卫明阳撑着根铁棍当作拐杖,身上套了件从尸体上扒下来的黑色残袍。衣袍宽大,露胳膊露腿的,很有几分潇洒。
英俊眉目,纹丝不动。
“谁强谁拿,你们是这个规矩吧。”杨夕眉目深黑,拖着一地灵丝对那群凶徒道:“卫帝座的口碑大概还是信得过的,何况帝座想要谁的小命,也根本用不着这些蛊母。”
犬霄这才惊觉,这个关在笼子里险些被胡山炮刮了的“大人物”,就是传说中的“尽诛有罪”的卫明阳。
虽然没有见过,但卫明阳的名号在天下恶人耳朵里,只怕比昆仑、仙灵的掌门人还要响亮。
犬霄一把拽过杨夕,背对着卫明阳的方向按在怀里,咬耳朵:“你他娘放个什么不好,放个这货出来?前头驱狼,后头召虎,你这是怕哥儿几个死得不透彻么?”
目光抬起,正瞥见卫明阳神态自若把蛊母袋子拿在手上,在一片吸气声中,稳稳的挂在拐杖头上,忽悠,忽悠,晃得众人心肝都发颤。
卫明阳对上犬霄偷窥目光,傲慢一笑:“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