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那场大火之中,沈以宁竭力忍住痛楚,直抽冷气,不敢有太大动静以免惹怒面前这个疯子。
她的袖中还有一枚火硝筒,她需要等待一个契机。
纵使...寡不敌众。
身后的小喽啰凑上来多嘴:“老大,人既然抓到了,是交给……”
大汉闻言,想起什么来,回身一掌拍过去,粗声粗气怒道:“老子还没来得及跟你算账,刚刚那一箭谁让你射的!如若不是这蠢包郡主自己调包马车,让我们有了可乘之机,要是打草惊蛇便了,拿你的贱命来抵!”
小喽啰抱着头躲闪:“哎哟!手滑了手滑了,小的认罚!”
原来,出行前,沈以宁的突发奇想,竟为自己引来杀身之祸,想来也是,沈武向来重视她的安全,此番出行必不可能没有侍卫跟随,多半是因为趋于寻常人家后的马车辨识度大大降低,这才令他们抓住了机会,甩开护卫……
或许那声蠢包郡主,骂得并不为过,沈以宁自嘲地笑了起来。
“事到如今,你还笑得出来?”大汉眯起眼睛,直起腰,从小喽啰手中接过一柄弓箭,杀意腾起,“你以为,箭在我手中,你还会有那么好的运气么?”
小喽啰也颇为亢奋地在一旁搓着手,一张丑陋的脸上显露出期待之色:“老大的箭法,可从来不失准头。”
大汉跨步后退,抬臂架弓,粗大的手臂青筋暴起,沈以宁咬着牙盘算,如若下一秒对着他的眼睛射发火硝筒,能有多少胜率,火硝筒虽不具有杀伤力,但近距离的射发,硝石粉迷了眼,多少会有点作用。
她也不确定,但总要试试。
突降轰隆雷声,当冰凉的雨滴打在她翩长的睫毛上,快要落进她眼里时,她低下了头,同时也暗自抓紧了袖中的火硝筒。
大汉眯起眼睛,见她面露悲色,故而大笑嘲弄道:“看来老天爷也不忍香消玉损,特来送你一程。”
是弦崩到极限后的声音,沈以宁合上双眼,在袖中悄无声息地拔开一截筒盖。
啪————
沈以宁手中的动作突然停顿下来,接着她猜想应是有什么东西砸进了泥土里,溅起二三泥点在她的脸上。
“谁!!是谁他妈暗算老子!”大汉吼叫起来,语气里满是愤怒。
沈以宁有些惊讶地睁开眼,先是看见了陷在泥里的弓箭,而后看见的是捂着左眼暴跳如雷的疯汉,还有从他指缝中不断渗出的滚滚血液。
她被强迫着跪了很久,衣裙早已脏污不堪,现下她仿佛耗尽浑身的力气,有些颓废意味地往后一跌,一屁股坐在了烂泥地上。
真痛啊,脖子痛,伤口痛,膝盖骨痛,哪儿哪儿都痛,她自顾自地揉着膝盖,甚至不用揭开,都知道定是一片青紫淤斑。
大汉的怒嚎没有持续多久,他表情痛苦却很执着,示意小喽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