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桩一件莫不相干的事,达到他的目的。
可他的目的是什么?
是他口中的“杀之,灭之”,还是天子另有圣意,别有用心?
叫人疑惑,又叫人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但很快沈武抓回了重点。
“宁儿,你刻意隐瞒耳疾一事已足半年,圣上当初亦关怀备至,你应当知晓,此举乃欺君之罪!”
“欺君”二字一出,闻言之人无不浑身一震。
好在,沈以宁已为这一场死局搏出三分良机。
那是景昭许她的一条后路。
可他这样的人,断然不会做没有回报的亏本生意。
她回想起雨幕中救她于危难的那道人影,缓缓道:“四皇子想来并非言而无信之人,我...”
沈武不甚赞同地将她打断道:“历来皇家人心思缜密,城府颇深,你...小心为妙,之后的事,交给为父便好。”
沈以宁默然不语,心中已然暗自下了决定,遂没再与他争论下去,却听杜玉娥发问。
“宁儿,你的婢女呢,方才怎会就你一人回来?”杜玉娥一早便想问,秋霖作为沈以宁身边最得力的侍女,陪在她身边数年,且是个没有心眼的好孩子,这下竟不见人影,心中难免疑惑。
沈以宁摇摇头,嘴角笑容有些牵强:“秋霖为保护我,受了些轻伤,我让她先去休养了。”
王府守卫遇害的消息令杜玉娥感到后怕,如此她便放心了,她本就对下人极好,立刻说道:“难为那孩子了,忠心实属难得,理当重赏。”
有了当初红樱背信弃主的事,这般形成对比,沈武亦赞同地点点头。
当夜晚些时候,沉礼堂本该一片漆黑寂静,而幽暗的正房却被突兀地点亮,慌张的人影被投映在窗户的明纸上,有两分不知所措。
沈以宁学着之前景昭点灯的样子,正手忙脚乱地熄灭火折子,先前只知他是如何使火苗燃起,却唯独忘了看他是如何去熄灭的,束手无策之际,只好把火折子扔在地上,狠狠踩了几脚,才勉强将其熄灭。
秋霖不在身边,再没有可信任的人,等到月亮挂好在天际,她连点灯都只有亲自来。
但更多的是不希望有人看到她大半夜点灯笼。
艰难地点好烛芯,放进罩子里头,沈以宁总算提起灯笼的手柄出了门。
去往行云阁的路说长不长,说短却又实在需要绕过另外一座院子,外加一座花园,没人引路,沈以宁提着灯笼走得七拐八拐,灯笼随着她的脚步,忽明忽灭。
行云阁今夜果然灯火通明。
门口的侍卫远远见到沈以宁,便很自觉地让出了院门口的路。
与白日的闭门羹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进了行云阁便有人带路了,沈以宁由人一路相引至侧院,看着院里石桌上晾放着的书籍,她猜想此处或许是被用作书房。
引路人只将她带至门口,便默默退出院子,沈以宁抬手,对着门板敲了三声。
笃笃笃。
“进。”里头传来一道富有磁性的男子声音。
沈以宁应声推门而进,抬眼便看到景昭着墨色深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