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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请自来的回忆接踵而至,越是平平无奇越是深入人心。
只是故事终究落幕,旧人也不再归来。
沈以宁轻叹一声,一半无奈,一半迷茫。
屋内还未有人开口说话,景昭暗自观察,一时间从她的脸上读出许多复杂情绪,有失落、不解、怅惘,但唯独没有痛恨。
他见证过世间许许多多的背叛践踏,众叛亲离,人心激愤,恨意或像一团火,痛与恨的诞生,水到渠成。
一位屡遭欺骗背弃的金枝玉叶,怎样深刻的嫉恨出现在她身上皆不足为奇。
那是他起初期待看到的,可是没有出现。
在这种静谧肃穆的氛围里,一声轻响亦会显得突兀,景昭搁下茶杯,眯起眼,眼波朦胧缥缈,神色却沉敛下来。
身侧的沈以宁已起身与他相对,四目而视,语气里有几分决然:“若殿下的事已谈完,臣女有一不情之请。”
景昭心中明了,隐隐笑她执着:“郡主稍待片刻,我会唤禹贡随你一道而去。”
沈以宁抬眼,长睫阴影微颤,十足的愕然。
“禹贡已在门外等候多时,我与王爷尚有余事相商,郡主可自行离去。”
行礼告退,转身退至门外前的最后一眼,他外表温和,面如冠玉,沈以宁却透过暖黄色的光芒看见他内心分明冰封千里,萧然冷清。
禹贡果真就在院中侯着,他正抬头望着浩瀚夜空发呆,整个人抱臂倚靠在石柱上,腰间照常挂着把略有弧度的绣春刀,但和往日里比,他整个人松弛不少。
沈以宁刚想到这里,许是察觉到有人靠近,禹贡便猛一回头,眼里的杀气一闪而过,直到看清来人,他迅速站直,拱手道:“郡主。”
她应声点头,示意他们可以出发了。
这园子是自家园子,路却要由他人来领,两人一前一后,禹贡在前方带着路,引着沈以宁前行,气氛可谓是异常尴尬。
禹贡年岁不大,少年心性,又并非寡言少语之人,见此窘迫情形,不禁想要打破。他武功高强,内力深厚,察觉附近无人,又恰巧穿过一处由白石筑成的花圃,遂回头自顾自笑道:“小的随殿下登府无数,可从未有哪间府邸的庭院有这般雅致,可见王爷沉心修养,俊赏卓越。”
说罢,他突然目至某处,道:“此处有一台阶!郡主当心!”
沈以宁讪讪落脚,确有一处台阶隐没在黑暗中,难以注意到。
她低声答谢,客客气气。
连别人家里的台阶都摸得一清二楚....的外客。
....小心为妙。
禹贡暗恨自己意识太过敏捷,局促得直想把自己埋进花圃里入土为安。
所幸,花圃再往前一点,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此处已然偏僻,在沈以宁的印象中,尚不知府中竟有比柴房更为粗陋的地方,可这里除了僻陋,偏偏还有专人负责把守。
负责把守的人见禹贡前来,垂头侧身让道,他们畅通无阻地来到一个房门前。
禹贡轻声提醒:“郡主,就是这儿了,小的就在门口守着,您请吧。”
还很是好心地代她推开了门。
也不怪他夹带私心,他们再尴尬地相处下去,不知浑身得难受成什么样。
沈以宁顺势而入,室内阴冷浑浊,空气中弥漫着难以言说的气味,只有墙角的一盏昏灯,隐约映出两道人影。
靠在墙角的那一人,脚间拴着铁链子,在门开后只抬头望了一眼,便又回过头去,不知是在盯着烛影发神,还是瞌上了双目,总之再无动作。
沈以宁却清楚地听见一声轻嗤从那人鼻间哼出。
她不作搭理,转头走向另一人。
此人蜷缩在门正对着的位置,离烛火甚远,沈以宁摸到她的肌肤时,被冰冷的触感激得一震。
她领口微斜,露出心口一片青紫。
“疼吗。”沈以宁轻轻开口,伸手似有似无地抚着那块淤痕。
话音刚落,面前之人竟发出哭腔,胸膛上下起伏,带起铁链簌簌作响。
“郡主,我...我...”
沈以宁抿起唇,摇摇头,笑容带着苦涩:“我今夜顺道来看你,不是为了来听你忏悔的。”
秋霖抬起脸,泪痕交错,和发丝混在一处,已然失态:“可奴婢...万死犹轻。”
“呵,依你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