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沈以宁属于恢复力极快的一类人。
“卖糖糕咯,新鲜出炉的糖糕!瞧一瞧,看一看嘞,不好吃不要钱!”
卖力的吆喝声钻进耳廓,疯狂刺激着她的味蕾,她抿了抿嘴唇,直到那个声音再次响起,终于按耐不住,决心暂时抛下心中烦忧,翻身坐了起来。
“戚午,”沈以宁飞速理了理泛起褶皱的鹅黄裙摆,“我下车一趟。”
车帘再度被撩开,坐在外头的车夫侧目看去,看到的便是昭宁郡主蹲在马车边缘,奋力一跃的画面。
车夫被吓得不轻,连连唤道:“使不得啊,使不得!”
这要是摔着磕着了,眼看还没出城,他哪儿脱得了干系?
紧接着却又从车内钻出来一名女子,女子冷目灼灼,飞快瞥了他一眼,警告道:“闭上你的嘴巴 ,不该管的别管。”
“是....是....”
随后她也跳下马车,追了过去。
沈以宁没跑几步便停在一处蒸糖糕的小铺前,这本是一家茶水店,在门口宽敞的位置支起炉灶,炸起了糖糕。店主是个热情的大娘,正干劲十足地搬着笼屉,一旁的油锅尚在沸腾,冒着灼人的热气。
圆形的糖糕火候把握得极好,表皮呈金黄色,还正滋滋渗着热油,且形状完整,卖相甚佳。
内里的白糖馅遇高温通常会变作留心,沈以宁的脑海里已经能够想象到稍咬开一道口,糖馅便会流出来,香甜可口。
“姑娘是要芝麻馅儿的,还是要花生馅儿的啊?”店主大娘很会做生意,远远瞧见她便开始出声招揽。
沈以宁目不转睛地盯着油锅,想了想问道:“没有白糖馅儿的吗?”
人都是喜新厌旧的,虽说男女老少各有所爱,但爱吃传统馅料的小年轻甚少,大娘显然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道:“自然是有的,等着,大娘给你现炸啊!”
有钱不赚是傻子。
“姑娘,你要几个啊?”
戚午已经走到身旁,沈以宁扳着手指算了算,自己一个,戚午一个,晚些饿了再吃一个,糖糕放久了便软成一团,口感也会变差,不能买多了。
“三个吧!”
“好嘞!”
糖糕迅速下锅,沸腾的油水漫过白乎乎的糖糕,没一会儿,表皮已呈淡黄的糖糕又浮在油面,大娘麻利将这三块糖糕捞出,沥干控油后,又回锅复炸。
很快,新鲜出炉的糖糕被大娘包裹在油纸内,她边递给沈以宁,边卖力推销道:“姑娘要是觉得可口,欢迎再来。”
沈以宁捧着喷香四溢的糖糕,掌心暖烘烘的,油纸隔去部分热度,倒也不烫。
可她要离开这里啦,恐怕短时间内,再也吃不到这里的糖糕了。
但她没说,默然点头,应了下来:“好呢,大娘。”
那一天再远再久,她总会回来的。
一定。
“回去吧,戚午。”
沈以宁叫了一声,却见戚午的注意力集中在别处,便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盈盈河流由内城流向外城,上游之水已于前日过境,因此并不湍急,水桥头的边缘位置站着几个人,似在打捞水面的东西。
沈以宁咬唇凝视,不太确定地说:“嗯....禹贡在那里作甚?”
戚午没有否认,那便是了。
“....奴婢不知。”
“走,过去看看。”
通往水桥头的台阶常年邻水,异常潮湿,生了满满一层苔藓,沈以宁恐失足滑倒,便站在岸上,拢手喊道:“禹侍卫——”
禹贡正手持一根细长的竹竿,企图把稍远处的那盏灯笼捞过来,被这一唤,浑身一机灵,险些脚底打滑。
“哎——小心点儿!”始作俑者继续耐心呐喊。
沈以宁逆着阳光站在岸上,鹅黄襦裙飘飘欲仙,只不过她动作豪迈,高举右臂,生怕水桥头上的人瞧不见。
禹贡直起身子,以为她是待在车里被闷着了,出来透气,善解人意地拱手道:“见过郡主,外面日头渐大,郡主还是回车上吧,属下这边立马结束,不会拖太久。”
“禹侍卫,”沈以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