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将近来遭遇告与家中伯父,让他将银两寄至骆城银庄,等家中寄来银两,届时,一路用度,定当回报!此刻,陆某便....多谢诸位照拂了!”
说着,竟行了一套俯首礼。
这....
沈以宁生生受了他的礼,脸颊红扑扑的,等到他重新落座,才清了清嗓子,语重心长地说:“在家靠父兄,在外便靠三朋四友,你的遭遇,在座诸位皆倍感同情,成人之美向来是东昭美德,陆公子不必介怀!哈哈哈,不必介怀!”
也不知是不是兴奋,总之她巴巴说了一大堆,抬眼时,目光忽与景昭对上,她微微一怔:“我....说得对吧?”
被这么一打断,陆景明也跟着看过去,嘴角紧绷,好像生怕他会反悔。
景昭悠缓地扫了一眼这两人,道:“说得对,说得好。”
而后,他没再去看沈以宁暖熏熏的脸颊,只是垂下眼帘,未再显露一丝一毫的情绪。
沈以宁莫名松了一口气,与陆景明相视一笑。
陆景明是真的很爱笑,笑起来时斯斯文文、宁静清雅,即便是苦笑,也能让人生出一种柳暗花明的光明感,很是奇妙。
在沈以宁的印象中,景昭的唇边也总是含着笑意,但大多时候都带着深不可测的意蕴,就像是坐在台子底下看戏,仿佛他眼前所见一切,不过皆是为了取乐。
看戏、取乐是为自己的猜测,但他兴许,真的不大欢喜这世间。
第二日,天未亮,一行人终于又开始向着骆城而去。
队伍最后头,多了一辆简易马车。
沈以宁困乏到极致,帘外赶马的侍卫每每卖力挥鞭,那清脆的响声已好几次扰了她的小憩,可转念又想到因着陆景明的事,昨日算是生生耽搁了一段行程,便也未发半句牢骚,一切听从景昭的安排。
只是这般兼程疾进,竟丝毫未听他透露过。
出发之日亦被提前,想来,一则是有要紧之事,二则兴许也是急于甩掉她这个包袱吧。
沈以宁闭目感受着马车的颠簸,打了个哈欠,问道:“按照这样的速度,多久能到骆城?”
戚午想了想,说:“七日内,必达。”
那便是快了,原来,骆城没有她以为的那般遥远。
接下来,他们依旧沿着水路而行,窗外景象也逐渐变了样。
戚午一路观察,所沿河道由宽变窄,水流反而愈显湍急,岸边植被稀疏,土壤贫瘠,随处可见垮塌的河堤。
与此同时,沈以宁心不在焉地趴在窗户沿上,据戚午说,他们所在的这条大路不仅是云洲通往骆城的要道,且再往前走十里,便会与陇丘地界并道,那段路车马繁多,到时,为避开过路人的视野,三辆马车之间的距离会刻意分开一小段。
既是景昭的主意,自然有他的道理,沈以宁不会分心在这上边,近两日,她几乎是在窗边这个视野好又通风的小角落扎了根,她微微掀开帘子一角,露出一只睡眼惺忪的眼睛,既困倦又好奇地打量着外面的一切。
“哇,天真蓝!”她有气无力地赞叹道。
隔了会儿,眼前又掠过一只鸟儿,她便有些精神了,小小惊呼道:“哇,戚午快来看,那只黑色的,是鹦鹉吧!”
戚午很快回道:“郡主,那是乌鸦。”
“嗯?”沈以宁转身,见她正埋头专心擦拭桌案,头也未抬,“你都没看见,怎就知道是乌鸦?”
乌鸦叫声尖利,自然是听出来的,戚午正想回答,马车却忽然急停,沈以宁本就半跪在软垫之上,重心不稳之下,竟被生生甩了出去。
沈以宁眼前一黑,额头狠狠磕在木板上,脑海中只浮现出一个字。
痛!
痛意冲上天灵盖,眼冒金星之余,她索性直接瘫倒在地,不肯起身,只是还没瘫上半会儿,便又被戚午飞速扶了起来。
戚午沉着脸,向着外头问道:“发生了何事?”
无人应答。
不对不对,这样的气氛,沈以宁竟然感到一丝熟悉。
但....不至于吧。
要说活靶子,景昭可比她有价值多了。
戚午严肃道:“郡主,您先别动。”
沈以宁吸吸鼻子,看了一眼戚午凝重的脸,才终于开始感到紧张。
她重重点头:“好,我绝对不动!”
戚午也点点头,安慰道:“郡主莫怕,我先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