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出任何问题!”论起邀功领赏的本事,张松远比黄老歪专业。趁着大伙笑声未落,抢先开始介绍,“卑职和黄主事、焦大匠三个,在最初造样钱时,其实已经试出了一些门道。锻床的力道绝对够,问题最可能出在板子上。为了让钱更有卖相,焦大匠和黄主事还特地带人重新调整了许多次铜、锡、铅的配比。现在这种,压制起来时最不容易开裂,压出来的新钱光泽也最诱人!”
众人随着他的手势,目光再度落在第一座锻床旁边的铜板子上。果然发现,铜板子的颜色黄中带赤,如过不预先心里有所准备,很容易就将其误认为纯金所造。
“成本如何?”朱重九经常在在百工坊内跟各种合金打交道,一眼看上去,就察觉到板子的含铜量应该远超过了六成。
“主公慧眼如炬!”张松立刻挑起大拇指,满脸佩服地夸赞,“铜大体上占到了六成半,锡一成半,剩下的是软铅。微臣和焦大匠,黄主事三个估算过,虽然这样铜钱的造价会高一些。但比起先化铜水再浇铸,依旧要省出许多!”
“嗯!”朱重九笑着点头。“既然你们已经有了把握,干脆现在就轧一批钱来看看。黄主事,外边的其他部件都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黄老歪微微躬了下身,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肃穆,“只待主公一声令下。”
“那就开始!”朱重九用力挥了下手,瞬间从淮扬大总管角色,变成了一个放在另外一个时空二十一世纪都合格的操作班长。
“是!”黄老歪高声回应。从胸口的挂绳处抄起一枚哨子,奋力吹了几声,“嘟嘟,嘟嘟,.....”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一连串哨子声回应。紧跟着,脚下的地面忽然微微一颤,巨大的金属撞击声,如海浪一般砸了过来,砸进在场每个人的耳鼓。
那绝不是什么美妙的感觉,几个身体稍微差一些的文职,顿时就觉得头疼欲裂,五腑六脏一起从肚子内往外涌。而黄老歪和焦玉两个,却如同听了仙乐一般,双双变得精神百倍。各自从锻床旁抄起一面彩旗,走到窗口处,用力挥舞,同时,嘴里的哨子继续响个不停,“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厂房外,继续有巨大金属的撞击声穿了进来,中间还夹杂着令人牙酸无比的摩擦。脚下的地面摇晃越来越剧烈,整个房子也开始摇摇晃晃。然而,随着哨子频率的降低,撞击声渐渐变少,摩擦声也一点点变得均匀,脚下的地面不再继续摇晃,而是以春夜细雨般的恒定节奏,稳稳地颤抖。
“主公,请开机!”黄老歪放下角旗,吐出哨子,走到朱重九面前,恭恭敬敬地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朱重九对先前的撞击和摩擦声音早已见怪不怪。笑着点点头,走向第一座锻床旁边的一个包着红布的手柄,先慢慢晃了晃,然后猛地向下一拉。
“咣当当!”又是一连串刺耳的撞击声,紧跟着,巨大的锻锤高高的抬起,露出下面数排浑圆型的凹槽。一个个黑中透蓝,隐隐带着幽光。
“上板子!”大匠焦玉一声断喝,带头抬起一张铜板,整整齐齐地盖在了凹槽之上。两名普通工匠迅速转动手柄,将铜板牢牢固定。随即,焦玉用身体挡着朱重九向后退开,同时猛地一挥手。
“轰!”负责第一座锻床的匠师放开机关,巨大的锻锤带着风声迅速下落。将铜板砸得火星四射。
“倒车!”大匠焦玉当仁不让,扯开嗓子继续大喝。负责操作锻床的工匠迅速拉动朱重九先前拉过的手柄,随着另外一阵刺耳的“咣当咣当”声,锻锤再度被缓缓提起。将已经成型的钱饼全都露了出来。
“卸饼、上新板!”焦玉的声音继续传来,每一声都充满了自豪与自信。工匠们手脚麻利地转动机关,将冲钱饼的母槽与里边的光板钱柄一同抬下。然后又换上新的一块母槽,固定好新的铜板,再度进行下一轮冲击。
已经卸下的母槽,与里边的钱饼一道,被抬至第二座锻床旁。黄老歪指挥其余匠师和工匠翻转母槽,将里边的光板钱饼倒在操作台上。然后用铁镊子夹起来,一个挨一个塞进第二座锻床的钢柱子下方正对的模具里。
待所有钱饼都安装到位,黄老歪也迅速拉动了第二座机床上的红色手柄。十几根柱子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嘈杂声缓缓下落,缓缓钉在钱饼之上。“咯吱,咯吱,咯吱”,令人牙酸的摩擦声陡然开始发闷,紧跟着,锻床猛地哆嗦了一下,“咚!”十根金属柱子全部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