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鼠目寸光!”没等苏明哲把话说完,朱重九已经气得拍了打着床沿坐了起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个接一个往下滚。古铜色的面孔,也瞬间变得一片死灰。
苏明哲和徐洪三两个被吓得魂飞天外,赶紧扑上前,伸手扶住他的后背,“主公,主公切莫动怒。老臣,老臣真的知错了。主公!老臣愿领任何责罚!”
“主公息怒,末将愿领任何责罚!”
“责罚个屁!万一有事,把你们两个千刀万剐都难以挽回!”朱重九扭过头,恶狠狠地瞪着二人,眼前一阵阵发黑。“你们以为你们这是对老子忠心么?狗屁!万一老子醒不过来,老子的家人,还有没出世的孩子,早晚就得死在你们这群鼠目寸光的混蛋手里!”
“主公——!”苏明哲松开手,“噗通”一声跪在了床边。老泪顿时流了满脸。“老臣对天发誓,从没对您起过二心。老臣,老臣真的是为了都督着想啊。老臣,老臣已经竭尽全力了!”
“竭尽全力去帮倒忙么?你个老混蛋,赶紧给我站起来!”朱重九又是心痛,又是恼怒,抬起左手,哆哆嗦嗦地指着苏明哲,“立刻站起来,不准再嚎丧!否则,老子就跟你割袍断义!”
“主公.....”苏明哲的哭声,瞬间吓得憋回了肚子里。泪眼婆娑地往起站,两腿却哆嗦着使不上力气,“噗通”一声,再度跌翻在地。
“你-----!”如果还能挥得动拳头,朱重九恨不得跳下床去,亲手将苏明哲打成残废!回过头,狠狠瞪了徐洪三一眼,大声呵斥,“还不快去扶起他来!等着他跪死在老子面前么?!快去,老子不需要你来扶。老子自己撑得住!”
说罢,挥动左胳膊,便将徐洪三奋力往外推。
徐洪三怕他抻动了伤骨,只好讪讪地收回手,弯腰去扶苏先生。“主公息怒,主公息怒,您旧伤未愈!”
“你们这些没脑子的家伙!”强忍住头部的眩晕,朱重九继续低声咆哮。“上了别人的当,还自以为得计!老子,老子真该早就把你们全部赶回老家去抱孙子!”
他很感激苏明哲和大总管府内所有文武对自己的忠诚,却无法不为此怒火上撞。因为按照眼下苏明哲的安排,万一自己真的醒不过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老子早就说过,不在乎天下姓不姓朱,而是在乎能不能把鞑子赶回漠北!你以为等老子那么早安排下大总管之位的继承顺序,是为了收买人心么?老子用得着收买你们么?老子是不愿意看到,万一老子哪天死了,你们这些人自相残杀。别跟老子说你们会拥立老子的后人,你们怎么可能保证,大伙都心甘情愿听一个小毛孩子的指挥。那样,到最后,肯定又是一场陈桥兵变。老子的家人和孩子,还有你们这群蠢货,谁都得不到善终!”
这才是刺杀案幕后主使者的高明之处。如果朱重九不是在江南遇刺,徐达返回扬州接管大总管府就名正言顺。淮扬大总管府就会平稳地完成一次权力交接,很难产生任何内部纷争。
而刺杀案发生在徐达的地盘,事情就立刻麻烦了十倍。如果朱重九倒霉死掉,他当年的遗嘱就无法得到有效执行。失去了主心骨的淮扬大总管府,很快就会陷入内乱当中。刺客的幕后主使者,则刚好能坐收渔翁之利!
苏明哲能力差归差,理解力却不算太弱。开始还觉得自己一肚子委屈,听着听着,面孔就变成了青灰色,额头上,也有大颗大颗地汗珠成串地往下滚落。
倒是徐洪三,虽然后背上冷气嗖嗖乱冒,却保持着几分镇定。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解释道:“都督,都督息怒。请听,请听末将一言。苏,苏长史他们的确是没办法。刺客,被当场射杀的十一名刺客里头,至少六人来自第三军团。剩下的五个里头,三个还没查清来路,但另外两个,也在第三军团的辅兵旅里受过训练,随时都可以补充入战兵当中。”
“废话,要是没受过正规训练,怎么可能打出三段击来?!”朱重九瞪了他一眼,怒气冲冲地打断。但是骂人的语气,却明显变得柔和了许多。
苏明哲能力有限,所以情急之下,举措失当就在所难免。逯鲁曾则属于旁观时明白,临阵肯定怯场的典型,也甭指望他在听闻自己遇刺的时候还能保持头脑冷静。唯一有可能猜出刺杀行动幕后主使者心思的,恐怕只剩下了刘伯温。但刘伯温呢,他去了哪?
“伯温呢,你们把他给怎么样了?!”猛然想到自己倚重的智囊,朱重九头皮一紧,迅速询问。
“当天还有另外一伙刺客,事败后全部落网。其中一个,与刘伯温有过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