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朋友过来,有一个病人,你帮我看看。”罗远让燕齐把秦墨放在屋里的床上。
燕齐照办了,但他有些疑惑,那个老人好像是个瞎子,这要怎么帮人看病?
罗远听到了他的想法,说:有些瞎子比有眼睛的人厉害得多。
果然,老头在秦墨身上摸了几下,又尝了一下手指上沾上的血液,他咂着嘴问:“他是中了有毒的暗器?”
罗远说:“对,我这有解药配方,你帮我看看对不对。”他看向丁丁,丁丁便把解药配方又说了一遍。
老头点头,“我得让小金去帮忙采些药来。”他吹了声口哨,窗外的树枝晃动,一只小猴样的动物从窗户里跳了进来,它站在桌子看着罗远几人,看到站在床边的燕齐时,它跳了起来,扑到燕齐身上,燕齐抬手挡了一下,小猴顺着他的手爬到他头上……
老头像是能看到一样,斥责道:“小金,不许对客人没礼貌!”
燕齐把小猴从头抓了下来,小猴用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
老头道:“小金还不过来?”
小猴伸出爪子好奇地摸了摸燕齐脸上的藤蔓花纹,然后才跳走了。老头伸手让它跳到自己手臂上,然后偏头用一种奇怪的语言和它交待着什么。
他们几人暂时在老头家住下了。
晚上,燕齐和罗远坐在屋外的树上聊天。
“罗远,我杀了很多人,可能有好几千。”燕齐抱膝坐着,声音有些颤抖,但总算还能说出完整的句子。
罗远说:“没那么多,隐形族人最多时也就一千来人,不超过两千。”
燕齐低声重复道:“不超过两千……”
罗远说:“这是意外,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
“是我的责任。”燕齐说,“从没有罗隐族闯过这么大祸吧?”
罗远沉默了一会,“也不能说没有,但性质不同。”因为偶尔有人错了,一般还是有机会补救的。
“那就还是没有,对吧?”燕齐说,“我这种情况得受到什么处罚?”
罗远一愣,他想了片刻后说:“那里已经被封存了,没有别人能过去,也就没人会知道真相是什么,没有真相也就没有处罚。”
燕齐说:“你们都知道的。”
罗远轻叹口气,“我觉得不全是你的错。”
燕齐摇头,“你知道是的。我总在做错事,一件接一件……”
罗远不知道要怎么劝他,罗隐族确实一般不会出现像燕齐这样的事故,因为他们从小被教育什么事不能做,不能带着生化武器穿越时空是最基本的规则。罗远也自责为什么自己没想到和燕齐说一下这些需要注意的事,可能是因为这些事在他看来就像“不要拿炸弹当烟花玩”一样不需要特别强调,但谁知道这种小概率事件也是会发生的呢?
燕齐在继续说:“吕平生让我救他的族人时,你知道我是怎么做的吗?我让他先给我秦墨中的毒的解药……”成千的人正死在他面前,他却心如铁石地要吕平生先把解药给他,这个选择让他成为了和吕平生一样的人,冷血无情,自私自利,灭绝人性……他将永远无法原谅这样的自己。
罗远说:“如果你不这么做,结果会是他的族人仍然会死,而秦墨也可能会因为没有解药而死亡。”
燕齐垂眼不语,事后再为已做过的行为找解释,总是能找到些借口的,也能用来安慰喜欢自欺欺人的人,但这对他毫无用处,他再清楚不过,他当时确实在别人的生命和秦墨的生命中间选择了秦墨。
罗远看着燕齐,他没再说什么,因为他知道怎么说也没用,其实,无论燕齐怎么选,他都将负疚一生,而罗隐族的一生如此漫长。
燕齐说:“秦墨的伤有问题吗?还有,毒能解吗?”
“都没问题。”
燕齐说:“那很好。”
罗远看着燕齐,然后他突然明白了一件事,经过隐形族的事,燕齐和秦墨之间已经产生了无法消除的隔阂,不一定是燕齐对秦墨有什么负面情绪,而是燕齐对自己的厌恶达到了顶点……即使爱还在,爱依然能成空。
☆、后悔的事
罗远说:“你和秦墨……”他看到围绕着燕齐的迷失漩涡已初具雏形;是不是他将见不到真正长大成人的燕齐?“燕齐;听我说;你得放下。”
“是吧。”燕齐也并不是不听劝,他只是过于平静。
罗远心中涌上了沉重的无力感;像是看到一个人正在陷入沼泽;他却没办法拉那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