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似是比之前抱着还要轻了些许。
问及乳母时,还未等那乳母开口,解思蓉就抢道:“那孩子也不知怎么回事,刚来那几天还挺能吃,可是,这乳母请来没几天就开始吐奶,吃多少吐多少,夫君你也看到了,这乳母可是隔两个时辰就给他哺乳一次的,只是那孩子不愿吃,谁又有办法呢?”脸上露出担忧之色,心中却暗暗道:“你可不要怪我,谁叫你命不好,刚死了娘又没了爹,现在还想来这里跟我的两个宝贝儿子争宠,找死!”
元咺暗自想道,自己的确吩咐过那乳母,按时辰给灵儿哺乳,看那乳母一脸的老实相,也不会像是个偷奸耍滑之人,遂也认同了夫人的说法。元咺心疼那孩子得紧,见他不肯好好吃奶,只好买了许多燕窝、人参等滋补品,命下人仔细煎煮好了,让乳母喂给张起灵吃。果然,过了些日子,那孩子的气色就好了不少,身子也慢慢重了些。
同时,元咺发现自家耀儿的气色也是越来越红润光泽起来。想是思蓉见着自己偏心,就私自把给灵儿吃的补品也给耀儿做了一份。不由心生愧疚,觉得自己这个亲爹实在是有点不称职,遂又命下属去药铺多买了些燕窝、人参回来。并吩咐下人,每次做两份给两位小公子吃。
只是,元咺绝不会想到,之前特地做给给张起灵吃的补品,大部分都被自己的耀儿吃了,而当他吩咐下人每次做两份给两位小公子吃时,给张起灵的那份早就跑到了自己老婆的肚子里。
半年多时间过去了,解思蓉见那孩子一没被自己做的小衣服憋死,二没被那些残羹剩饭哽死,再加之夫君对这孩子的关照有增无减,心里越是憋了一肚子火气,时不时在张起灵瘦小的身体上掐一把拧一下出气,但也是不敢下了狠手,毕竟这孩子现在已经长大了些,若是给弄死了自己也不好跟夫君交代!
转眼,三年过去了,当年那个还在襁褓中的小小身影,现在早就可以跑到元咺怀中咿咿呀呀着开口叫一声“义父”了。看着张起灵那双清澈明亮充满灵气的眸子时,元咺更是喜爱万分,知道这孩子长大后定能像他爹一样,成为一个能文能武的奇才。
公元前650年,时至重阳,雒邑(周襄王时期,东周的都城)内乱,卫文公命国卿元咺以卫国使者身份与卫国大将军孙子仲率兵前去雒邑平乱。这场内乱由周襄王之兄子带为抢夺王位引起,由于各诸侯国援救及时,不到一月周襄王就将所有与子带有关的乱党押到雒邑城外斩首示众,这次内乱,史称“子带之乱”。
一月未归国卿府的元咺,一进大门就高声唤道:“灵儿,出来!灵儿,义父回来啦!”
正在乳母怀中吃着剩饭的小人儿,在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时,先是一愣,然后就突然站起来,再也没动,只是定定的站在原地。待到那个唤着自己小名的中年男人站到自己面前时,那小小的人儿竟是呜哇一声大哭了起来。那哭声似是埋怨,又似是委屈,更似是深深的思念,直哭得元咺的心都快要碎了,赶紧上前一把将他抱起,紧紧地搂入怀中,不时地抚一抚那小人儿因抽泣而气不顺,不断发抖的小而瘦削的后背。
待那小人儿情绪稳定下来,还没等元咺将他放下,那小人儿就开口问道:“义父,为何角儿哥哥和耀儿弟弟都叫你爹爹,而我要叫你义父?”
听到从这三岁小儿口中冒出这么一句话,元咺竟是一愣,正思索着该怎么回答他。
那小人儿又接着问:“义父走了之后,义母和角儿哥哥经常说我是外来子,是没爹没娘的野孩子,义父,灵儿是不是真的是没爹没娘的野孩子?”
闻言,元咺顿时大怒,刚想问那乳母到底是怎么回事,却看见乳母手中正抬着一小碗不怎么新鲜的剩饭,眼里的怒气已是再也压制不住,冷冷问道:“这是给谁吃的?”
那乳母从没见过这国卿大人如此暴怒的样子,早已是吓得跪到地上,慌慌张张哆哆嗦嗦的答道:“国卿大人息怒,国卿大人息怒,小人都是按照夫人的意思行事,求大人不要怪罪!”
“按照夫人的意思行事,难道就是给我灵儿吃这般残羹冷炙吗?”暴怒中的元咺一把将那晚剩饭打翻在地。对那乳母喝道:“给我滚!”然后就抱着张起灵去找解思蓉算账。
被元咺质问了一番后,解思蓉也不再狡辩,只骂道:“难道我两个嫡子都不及他一个没爹没娘的野娃儿在你心中重要?”说着便一手拉着一个儿子做出准备回娘家的架势。虽知这一切都是思蓉因心眼小而犯的错,可看到她竟要独自带着孩子回她娘家去时,元咺一时又心软了下来。
毕竟在那个时候,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