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院门处,只见,屋檐下有块门匾,上刻三字,不过只露出不到三分之一的一截,大半部分给那屋檐遮住了,吴邪猜不出是什么字。
于是,他就又往前挪了一小段,待他躲到一棵离大门只有十来步远的老树后面再望过去时,“灵云居”三个描金大字便赫然出现在他眼前。还未及细想,他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穿过那种满花草的院子向外走来。
此刻,吴邪就这么傻呆呆的站在老树后面,看着那个面带愠色的人,就那么坦荡荡地从院子中走出来,然后潇洒的跨上那匹军马,在秋风的护送下绝尘而去。待那个人渐渐远去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之后,吴邪心中随即就生起了一股强烈的寒意,不由从鼻间发出一声冷哼。
“那人,不是张起灵是谁?”吴邪眯起眼,在心中冷冷地道。突然,他脸上又露出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却又不敢相信的表情,难道……他们……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不过,又要怎么去解释,自一年前甄儿失踪之后,灵便每日都会以营中有事为由独自出府一趟,虽然每次出去的时间都不算太长。吴邪转念又想到,之前营中可并没有每日都需要他去报道啊!而且,有几次他走了之后,营中还特地派了人来府上找他,自己这才知他并未去营中,待他回来后,还是在自己的主动询问下,他才编了些借口来搪塞。
因为自己太过信赖他,而他又是个极不善造谎之人,所以,即使自己早已发现那些借口漏洞百出,却也从未故意去揭穿,只当是他真有什么其他事给耽搁了。只是,去年冬日里的一天下午,他身带丝丝酒气回来后,给出的那个借口,却实在是不得不让自己对他起疑,但最终自己还是没有再去追问。因为,吴邪始终相信,自己最重视的兄弟跟自己之间,是不会有任何秘密存在的!
但此时,吴邪心中的这份笃定,却像是被那秋风扫走眼前的落叶时所发出来的声音狠狠地嘲笑着似的,一颗真挚的心,也让这种嘲笑给彻底地搅乱了,再也想不出任何一个可以为他二人来辩护的理由。
一个人,心中若是有了秘密,越是不想让自己最珍视的人知道,就越是容易瞒不下去。
本来,张起灵每次都是打算要故意背着吴邪去别院的,可奈何二人实在走得太近,并没有过多的私人空间。所以,好多次他要去别院时,都会借故跟吴邪说自己要到营中处理事务,去去就回。因为吴邪对兵家那些事情最是头疼,所以并不会多问,更不会跟自己一同前去,这倒是也方便了自己出行。只不过,有几次还是差点露了馅,军中那边特地派人到国卿府去找他时未见到人,被吴邪知道了,回府后他只好编了些借口给搪塞过去,虽然自己不太会说谎,可吴邪却一直是信他的。
但张起灵却不曾料到,有一天,吴邪会亲自发现这个自己极力想瞒住他的秘密。
待确认张起灵不会再回来之后,吴邪思忖了一番便向别院走去。
起先,吴邪还以为会有人在门口看守,可当他迈入大门之后,却未见院中有什么人,于是他便径直朝着前方的大堂走去。这时,方才他跟踪了一路的人影又慌慌张张的从左侧一个屋子出来,手上还抬着个茶盘。
“月香!”吴邪突然高声叫住那个人影。
“啊……”那人影显然是被他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声怒意明显的叫喝给吓了一跳,手中的茶盘也差点没让他给吓得掉到地上,定了定身后,那人影就转过来对着他。当月香看清楚叫住她的人正是吴邪时,又是一声惊叫,身子也明显的打了个激灵,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吴邪不知那丫鬟为何会如此怕他,以为是自己刚才那声怒意满满的叫喝吓着了她,于是又缓了缓口气道:“你别怕!我只是想问你……甄儿在哪里?……这一年来……她过得可好?”说着吴邪眼中竟是起了层雾气。
“邪……邪公子……”月香看着吴邪柔中带伤的双眸,一时间竟忍不住哽咽起来,连句整话都说不全了。
吴邪狠狠地眨了眨眼,努力地将那不争气的泪花收了回去,对月香道:“你别着急,慢慢说,告诉我她在哪里?你怎么会去药铺呢?”
“邪公子,我……”月香欲言又止。
她想起了去年冬季里的那一日,本来公主正和灵公子在大堂内饮酒谈笑呢,可后来不知怎么的,就见灵公子怒气冲冲的从大堂里出来,然后径直朝院外走去。随后公主便哭喊着他的名字跑出来欲去追他,可他顶着风雪就跨马离去了,都没回头看一眼已经追到院门口的公主。
公主伤心的在院门口站了很久很久,后来累了就顺着大门倚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