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卫文公有意要与齐国联姻,便让元咺去试探齐孝公。当他向齐孝公提及,卫文公欲让自己的嫡次子公子邪来向齐国的永甄公主提亲时,齐孝公当下就表示自己十分赞同这门亲事。
只是,齐孝公又说,永甄公主前些日子刚去了千里之外的外祖母家探亲,一时半会还回不到齐国,此等婚姻大事还是得要听了她本人的意愿后,自己才好做定夺。世人皆知,齐孝公共有子女八人,却唯独只宠着永甄公主一人,而她就是姜甄!所以听至此处,元咺也只得先将此事搁置下来,回国后也没跟吴邪他们提起。
可令他万万没想到是,那齐国的永甄公主千里迢迢出外省亲是假,来到卫国采风赶花扎才是真。而且竟还不偏不倚的就遇上了吴邪他们,真是无巧不成书啊,这岂不就是千里姻缘一线牵么?只可惜,天意弄人,他们二人今生注定是有缘无分呐!
听闻元咺这一席话,张起灵心中五味杂陈,早已辩不出是什么滋味。
难道,自己当真是做错了吗?
他们俩早在初见时就已缘定,可最后,却硬是被自己给拆散了。
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怎么可以这么无情?
脑海中不断的充斥着对自己的谴责声,巨大的挫败感,几乎将张起灵击垮。突然他有些惊慌失措的对元咺乞求道:“义父,孩儿有一事相求!”
“你且说!”元咺诧异的看着有些慌乱的张起灵道。
“国丧期间,请您先不要将此事告诉吴邪!我怕他经受不住!”说罢,张起灵懊恼的将头偏朝一侧。
“你们二人,与那齐国公主之间究竟是何种关系?”元咺立马狐疑地看着张起灵问道。
“志趣相投的朋友!”张起灵只沉默了一下便答道。
“你先前和邪儿闹别扭,是不是因为她?”元咺突然转问道。
“嗯!”沉默了片刻后,张起灵答道。
“你们三个之间,真的只是志趣相投的朋友关系?”元咺显然已是察觉到了些什么,复又问道。
“……是!”张起灵有些没有底气的承认道。
“唉……”元咺叹气,想不到,这孩子竟也开始欺瞒于我了。
“请义父一定答应孩儿!”张起灵听闻那声失望的叹息后,心中也是十分难过的,但最终还是鼓足了勇气对元咺坚持道。
沉默了好一阵儿后,元咺想到,张起灵那日匆匆出门,定是为了去姜甄失足的悬崖下找寻她的尸首,所以也就没再责备,只道:“好吧!”接着,也不待张起灵再开口,就十分善解人意地道:“不过,我要留在侯府,主持君王的丧葬事宜,不能陪你前去齐国。你且先在此等候,待我前去请求孙大将军,明日一早便让他带领你去齐国报丧。那公主已经身亡半月有余,此事不得再拖!至于邪儿那里,还是等你回来后,再亲自去跟他解释吧!”
翌日清晨,月香四人的马车刚到侯府门外,就又跟着大将军孙子仲和张起灵的那队车马,一同奔赴齐国。
快马加鞭两日后,张起灵一行抵达了齐国国都临淄。张起灵将一切按照草仙意思告知齐孝公后,齐主大悲,但也确实无奈。只得接了张起灵送回来的姜甄的遗物,并下令为姜甄在城中建公主庙,随后又下令为公主建衣冠冢。由于之前草仙设的局考虑得周全,所以齐孝公并未处罚月香他们四人,只让他们为永甄公主守孝百日后,就去长公主的殿下侍俸。
三日后,张起灵一行回到卫国。
七日守孝期刚过。吴邪感觉心中十分悲痛压抑,于是就一人跨马出行。一路上漫无目的的逛着,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城西。侯府中连日来的压抑气氛几乎让吴邪窒息,此刻他才想起了姜甄。一想到自己离开前,她的身体状况并未有多少好转,他便开始担心起来,于是就策马去了别院。
吴邪还不知道,等待他的将是一间空落落的大院子。等他确定里面确实没有人在等他时,在姜甄的屋内,他发现了自己送给她的那支蝴蝶簪,那是月香被带走之前特意给吴邪留下的,睹物思人,也算是留个念想。于是,他便拿着它,在姜甄的屋内呆坐了半晌。
后来,他起身来到了前院,背对着大门,站在枯谢殆尽的花丛中。只那么木然的站着,任凭那带着丝丝寒意的暮秋之风,吹拂着他的脸颊、他的头发、他的衣角。渐渐地,他也就融入了那片充满了凄凉和落寞的天地中。
她,又消失了!再一次,无声无息的从他的生命中离开了。
张起灵来道别院门口时,见到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