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四人在长方形的红木餐桌前落座。吴玉坐于北面主位,小吴邪和李副官分别坐在他的左右两侧,而张起灵则在小吴邪旁边的位子上坐着。
“阿富,这位是新来的张起灵张副官,今天晌午替你救了我儿子一命!”吴玉向李副官介绍道,接着又将小吴邪遭绑架的事儿,简略地跟他说了一番。
“你好,我叫李富,也是吴将军手下的副官,谢谢你今天救了小少爷!”李副官站起身,以军人的姿态,礼貌地向坐在他斜对面的张起灵伸出手道。
“你好!”张起灵起身与他握手。
吴玉的视线在二人身上徘徊一下后,就对李副官道:“阿富,明天你记得,给张副官准备几套冬夏穿的军装,你们俩个子差不多,就照你的号拿吧!”
“是,将军!”李副官道。
“来来来,都快坐下来吃饭吃饭!”吴玉摆摆手对二人道,然后又看向张起灵:“他曾经救过我,你现在又救了我儿子,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无须客气!”
这年秋末,张起灵终于无法再忍受一记记针水带给小吴邪的痛苦,便趁吴玉和李副官一同赴南京开会之际,带他来到郊外山间自己寻得的一道温泉处,给他服下了依然饱满新鲜的神果。
当时,他们是下午到达的温泉,在小吴邪服下神果后,张起灵整整陪他在温泉里泡了一宿,靠不断地轻唤他的名,使他意识保持一丝清醒,才堪堪将他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
此后,小吴邪再不受寒症侵扰,真正成了个阳光少年。而不知所以的吴玉,以为这是神明眷顾,便学起了挚友毛新荣,开始信奉藏传佛教,一家人受其影响,多少也都对藏经有了些认识。
不过,现在已经是个高中生的吴邪,却更喜欢六世达赖喇嘛仓央嘉措写的诗。时不时,还要在张起灵面前,满怀深情地吟上一段:
那一刻,我升起风马,不为乞福,只为守候你的到来!
那一天,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
那一夜,我听了一宿梵唱,不为参悟,只为寻你的一丝气息!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那一瞬,我飞升成仙,不为长生,只为佑你平安喜乐!
民国二十六年。
七七事变发生后,北平、天津、上海、南京于半年时间内相继沦陷,同年11月底,国民政府被迫自首都南京迁往重庆。
这几年,张起灵已经被吴玉培养成一名优秀的现代军人。平日里,除了要保护吴邪上下学的安全外,他还会去陆军讲武学堂,接受一系列专为他一人定制的特级训练,包括如何使用各类枪支弹药、如何使用摩斯码进行秘密通讯,以及做战时一些基本常识的培训。此外,他还在吴邪家庭教师的指导下,学会了俄、英两门外语。
“张副官,明日起,换上你的骑马装,跟我和李副官一起上战场!”吴玉故意当着吴邪的面对张起灵道。
“是,将军!”张起灵立正,抬手对吴玉行了个标准的军礼道。
在惨无人道的南京大屠杀爆发之后,占地为王的军阀头子,终于忍不住要去前线抗日。而张起灵在从报纸上得知,日军在华夏大地上犯下这一暴行后,也下定了决心要去抗日。不过,由于担心吴邪会拦着自己,他便事先去请求吴玉,让他当着吴邪的面给自己下军令。
此时,张起灵已是第二十五军军中的一员,而自己的老子就是这个军的军长,他对自己的部下下的命令那就是军令,有道是军令不可违,吴邪自是知道其中轻重,所以,纵然他心下有一千一万个不舍,但也不敢公然去让张起灵违抗军令。
“灵,我们到相馆去照张相,好不?”十七岁的少年,用忧郁的眼神,看着正在收拾行囊的张起灵道。
张起灵抬头盯着他的眼睛,心中猛然一颤,认为这样的神情,本是不应该出现在他那双如水般清澈的眸子里的。
“灵……”吴邪以为他不愿意,就低声哀求道。
“好,待会儿我们就去!”张起灵放下手中物什,走到吴邪跟前,手拍在他的肩上柔声道。如今,这个少年已不再是当年那个要自己蹲下身来,才能与他直视的小孩子了,他现在的个头儿已经能抵到张起灵的下巴了。
下午,二人来到相馆,在拍过一张合照后,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