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报家门过后,眼见穆清远神色如常,钟万壑不再言语,径直向前。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庄严大殿之内,首先映入眼帘者,便是一道十余丈高的怒目金刚像。
这雕像栩栩如生,正对大殿入口,穆清远初与其对视,只觉此相好似生活一般,目光可洞穿层云。
而就在此时,钟万壑忽然朝右一闪,怒目金刚像上,立时射来一道宝光,落在穆清远额头之上。
但此宝光只是停留一瞬,便就此消散,无事发生。
可钟万壑望向穆清远的目光,却明显有所变化。
“你这样貌并非术法幻化,看来是那家伙谎报军情了。”
钟万壑的话,印证了穆清远心中猜想,这怒目金刚像,应是有辨别化相之术的功效。
只是此人对自己虽然目光缓和些许,但仍有审视之意,看来他并不会如此简单便相信自己并非千面魔。
继续跟随此人入内,穆清远有留意殿内陈设,不过比之最开始的怒目金刚像,其他雕像便要简单许多。
并无值得留意之处。
“嗯?”
行出数十丈后,两人终于穿过层层偏殿,来到正殿之前。
而正殿之中,如今正汇聚六人,其中四男两女,除了这钟万壑是老者模样之外,其余之人皆是中年模样。
而先前离开的齐修元,赫然便在此列之中。
“你看你看,我早就说过这小姑娘并非千面魔,咱们这伏妖宝鉴总不会看错吧?”
齐修元率先开口,透露出一项信息,便是方才发生之事,这些人已经知晓。
“哼,此事确有那执法弟子夸大其词之嫌,齐老鬼,这次我便不与你计较。”
钟万壑冷哼一声,径直朝大殿之内走去,而殿内六人见他走来,纷纷退让。
好似在此殿之中,是以他为首。
但钟万壑走至众人身后,却是找了一把椅子直接坐下,看也不看其他站着的六人。
六人之中,较为年长,样貌和善的一名手持拂尘的中年道人,此刻站了出来,望向穆清远道:
“姑娘应该清楚,自己并非是我残阳宫真正的弟子,之所以留你在外门,只是方便观察。
你此番私自下山,算是坏了规矩,不过好在迷途知返,亦算将功补过。
只是我们很好奇,你既然已经离开,为何还要回来呢?”
这中年道人开口之间,已将穆清远与残阳宫之间那层薄纸捅破,说得可谓十分直白。
在他们看来,穆清远私自下山,便该是畏罪潜逃,如今重新回返,只能说明残阳宫内有其更大所图。
“我虽非宗门弟子,却也受宗门之规限制。
当时接到传讯,要我三日内补齐宗门贡献,否则降为杂役弟子。
是以随武师兄下山,不过是因为宗门贡献不足,想要赚取贡献点而已。
且此事前后,我从未遮掩,亦不见有人阻拦,何来私自下山?”
穆清远对答之时不卑不亢,丝毫不像是普通江湖之人,面对修士宗门之时。
单是如此胆色,便很难让他们觉得自己会是普通人。
“此事确为执法堂疏忽,但我想姑娘也该知晓自身身份特殊才是。”
中年道士因穆清远的一番话,自知理亏,如今不过是想要强行找回面子而已。
倒是听得一旁一名女修,眉头微皱,此刻站了出来。
却是道破了这中年道士的身份:
“掌教师弟,我觉得你此事有失偏颇,既然这姑娘下山之时你未曾拦阻,何故回山之后兴师问罪?
莫不是因为负责看管此女的,是你掌教一脉的弟子,所以掌教师弟便刻意转移责任吧?”
这中年女修第一句话,好似是在为穆清远出头,可第二句话,便让穆清远知晓...
萍水相逢之人,哪里会有人为你说话?
她这不过是借助自己之事,行宗门内斗之实罢了,看来不过是借机打压掌教一脉。
如此看来,这残阳宫内部并不团结。
熟料,先前开口的中年道人,面对这中年女修的话,竟不敢反驳,堂堂掌教,当众服软:
“执法长老教训得是,此事确是本座考虑欠妥了。”
而中年女修见其如此态度,似乎并不意外,因为他之所以如此,一是因为此处是执法殿。
二则是因为,他这位掌教得位不正,而如今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