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来说仍有价值,且这个价值,在此人之上。
如今柳莫轻血染青衣,身形摇曳,一幅弱不禁风的模样。
换做其他男子见了,多半心生怜悯之心。
可这白发老者,已然算不得男子,加上他与柳莫轻的师尊有怨,此刻阴阳怪气道:
“哟哟哟,以咱们柳大宗主的修为,这点儿伤又算得了什么?如何做出这一副小女儿家的模样,骗得咱们同情?
还是说,柳大宗主这一出戏,不是做给咱们看,而是做给旁人的苦肉计啊?”
说话间,白发老者目光落向穆清远,倒不是有心挑唆,而是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侮辱剑宗的机会。
“上使实力惊人,加之上使刻意伤我,应有自己的道理,我自然不敢运功压制了。”
柳莫轻这话看似恭敬,实则却是在给对方挖坑。
而白发老者刚想发作,再接再厉,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立时眉头微皱。
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刚刚说过,自己只是想封那女子修为,可如今一指落在柳莫轻身上,却是破体而出。
所以柳莫轻说自己是“刻意伤她”。
今日随自己前来的,可不都是自己的亲信,其中还有其他派系之人。
倘若今日真是逼急了剑宗,那自己便要承受怒火。
这妮子看起来顺从自己,想不到心机如此深沉,这是在将自己的军呐。
是以略微沉吟过后,白发老者立时翻脸如翻书。
“柳大宗主说笑了,方才的闹剧,不过是误会一场,误会一场。这是上好的伤药,柳大宗主赶紧疗伤。”
说话间,白发老者自袍袖中,取出一枚玉瓶递给柳莫轻。
当然,这自然不是什么上好之药,不过是随处可见的凡品。
自己之所以会随身携带,完全是因为家里有个不省心的后生。
“多谢上使。”
柳莫轻接过伤药,却没有立即运功压制伤势,因为她想要借此大势,保住穆清远。
然而...
白发老者转身过后,便又是变脸。
“闹剧已过,话便又该说回来,此女与执事遇害之事是否有关,并不是你我说了算的。
此事是大长老吩咐,我等自然要尽心尽力,哪敢阳奉阴违啊?”
柳莫轻闻言,此时面上未动,心中却有所思。
原以为,那两名上宗执事潜入此地是为了剑宗隐秘,所为穆清远不过是个幌子。
可如今看来,似乎那两人真正的目的,真是此女。
可此女...
不就只是与丹青堂有怨么?
所以自己理所当然以为,这是上宗之中,某个颇有实力的人物,私下勾结丹青堂。
为对方大开方便之门。
比如,眼前这白发老者。
因此只要自己以退为进,反将对方一军,便可让对方知难而退,打消念头。
熟料...
对方竟是吐露出,此事是那大长老所为。
而且以那大长老的威信,这白发老者敢当众说出,那此事便不会有假。
若穆清远此女之事,已上升到上宗大长老这等层次,那只凭一句以退为进,恐怕...
保不住她。
“柳宗主,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何选择,你应该清楚。
今日之事,我便权当没有发生过,这人我便带走了,他日若有闲暇,再来与柳宗主叙旧。”
此言一出,柳莫轻面露犹豫之色,但最终还是没有再制止。
望向穆清远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歉意。
殊不知,穆清远本就做好了,被剑宗当做弃子的打算。
方才那一幕,着实让她有些意外,如今见柳莫轻已然尽力,倒也不怪她过河拆桥。
只是自己也有好奇,有些想不通一件事。
那便是...
丹青堂这样对付自己,值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