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不清,自己如今的眼泪,究竟是见大师姐受伤而伤心,还是方才那一摔吃痛。
“你...”
夜清河失血过多,只觉得一阵头晕,如今稍稍缓和过来,却发现自己腰间多了一枚挂件。
她下意识想将人推开,但如今实在没有力气,原本推向对方的一手,落在对方头顶。
倒像是轻抚一般。
这一摸,立时让小女孩哭得更为剧烈,如洪水决堤一般。
夜清河心中无奈,只得任由她这样抱着,虽然有些刺耳,但也不觉得心烦。
毕竟连她也分不清,此女这般举止,是担心自己,还是为了其他。
若是前者...
只怕两人之前关系很好,可自己因为记忆的缘故,对此女印象模糊。
在未弄清发生何事之前,最好不要被对方看出端倪才是了。
...
半刻钟后,小女孩已止住哭声,而夜清河及时点住自身穴道止血,如今也已适应了这虚弱之感。
得以开口:
“你可哭够了?”
“...”
声音入耳,小女孩猛然抬头,却见对方望着自己,当即一愣。
随后惊喜开口,只是声音有些瓮声瓮气:
“大师姐你没死啊!”
“嗯,暂时没有。”
因为不知自己之前是如何与此女相处的,所以夜清河尽可能表现出,同记忆中对待紫衣女修时一般的态度。
话少、声轻、温和。
只是怎么觉得,这小女孩说这话时,给人的感觉有些奇怪,甚至有一丝失望呢?
“...”
熟料话音落定的一时沉默,不知是否让这小女孩产生了什么误解。
只见对方的泪珠,再次凝聚,在眼眶内打转。
夜清河用尽周身为数不多的余力,轻轻拉住对方小手道:
“我已无碍,进去说吧。”
说话间,两女进入屋舍,夜清河坐在床榻之上,疲惫之感更甚。
似乎有那么一刹那,想要就此睡下。
不过此地还有旁人在,总归不好。
而小女孩见大师姐还能走路,眼眶里的泪水再一次憋了回去,低声开口道:
“师父当初也是这样,嗖得一下出了好多血,然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我还以为...”
这小女孩唤自己大师姐,那她口中的师父,应该便与自己记忆中的师父是同一人。
也就是说,皆是后山的紫衣女修?
可她并非醒不过来,只是一日之间清醒的时间很少。
为何此女并不知情?
“醒不过来了?”
试探半句,眼前女孩果然毫无心机,顺着夜清河的话继续开口:
“是啊,那时师姐你还骗我,说师父是修炼了秘法,需要在土里休息一下,后来我才知道..
那是入土为安,师父再也醒不过来了。”
听到此女的话,夜清河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疑惑,按照此女所言,师父是被自己亲手安葬。
何以死而复生?隐居后山?
嗯,除非...
“那我倒要考考你,你可还记得,在场除了你我之外,还有何人?”
这句话若是问到旁人,或是心智成熟之人,定会觉得跳跃极大,毫无逻辑可言。
但夜清河问出此问之前,已试探过这女孩心性,觉得此法可问。
果然,女孩并未注意到其中异样,反而觉得这是大师姐在考验自己。
于是出声道:
“有我,有大师姐,还有二师兄和三师兄!”
“嗯,记忆力倒是不差。”
夜清河嘴上夸赞,心中却是浮现出一丝涟漪。
按照此女所言,是自己亲手葬了师父,在场的还有老三,也就是今天见过的那青年叶源之。
可是叶源之见后山紫衣女修之时,分明满眼陌生,乃是第一次见面。
若是自己葬师父之时他也在场,即便不是亲手葬之,也多少应该看过一眼。
为何会全然不知?
而且...
师父若是诈死,当时在场的都是自己人,她又为何要被自己安葬?
当然...
“在场的只有自己人”这条信息,是来自于眼前这小女孩的说辞,所以注定片面。
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