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将两字入耳,乌索尔身体忽然剧烈的颤抖起来,一翻身便从战壕中跃出,随即声音忽大忽小,面上似喜似辈,半哭半笑道:“五毒教..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尸..将..呜呜哈哈!!不是鬼怪,而是人为..是人为啊!”
最后一字出口,声音之大仿佛用尽全力,对于乌索尔如此忽然的爆发,就连北堂瑾的眉头也是微微一皱,而下一刻脸上便出现无奈之色。
“吼...”
果不其然,树林深处顿时传来一阵低吼之声,却仿佛一盆冷水一般泼醒了方才不知哪根筋搭错的乌索尔。而就在这时,北堂瑾的声音却从他耳边响起,却是一句火上浇油:
“我看你反应如此之大,莫非你曾经来过这里,而且生还了?”
乌索尔闻言、转身、怒目而视,然而就在他与北堂瑾四目相对的瞬间,却感觉一道清凉寒意自百会入厥阴,尚未来得及反应,却是感觉脑海深处一阵刺痛。而下一刻,乌索尔的双眼便开始变得浑浊起来,声音低沉的缓缓开口道:
“是,我二十三年前曾来过这里,同行之人皆死于非命,唯我一人逃出。至此以后,我发下大誓,今生一定要踏平黑森死林杀死那只怪物,为我爹娘叔伯报仇。
二十年来,我打家劫舍无所不用其极,所有人都以为我好战成性,却不知我只是为了收集这些东西。如今偃术已成,杀阵已启,只待那怪物前来,我便可以与它同归于尽,报得血海深仇。”
乌索尔开口之间,竟是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目的以及隐藏的实情说出。然而寻常人说些话时,本应出现多种情绪才对,例如恐惧、回忆、彷徨与不堪回首甚至是愤怒与战意十足。
可是乌索尔在说这些话时,却是语气淡漠至极,声音平缓无比,宛如一个修行多年的老僧入定,向弟子回首自己一生遭遇一般淡然。良久过后,只见北堂瑾伸出左右在乌索尔肩头拍了一拍,而后一个只有乌索尔听得到的声音缓缓响起:
“你很困,你该睡觉了,睡醒之后你会忘记一切,包括这片森林,包括你心中的血海深仇。那些不过是你少年时的一场梦,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话音落定,乌索尔身形一阵踉跄,随即竟是怦然而倒,朝着后方仰倒而去,可在他身形接触地面之前,却是赫然说出了一句让月下独行大为介怀的话:
“是..主人...”
坐视一切发生的小风此时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对自己猜测更加肯定的几分。因为他方才清晰的看到,在乌索尔说话之时,北堂瑾的双眼中微微泛着一缕青光忽隐忽现,虽然极淡,却还是没有逃过小风的双眼。
上一次他在秘境之中也曾施展过这门绝学,而北堂瑜似乎也曾施展过类似的技能,他们明显属于同一个组织,而这个组织中的人必定不只有他们两人。如此细思之下,眼前之人身后的组织用意,便显得有些诡谲了。
然而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以小风对这个江湖的阅历,一时间却推想不出北堂世家、南宫世家与天外客三方一旦全面开战,究竟是何方势力会从中得益,如果这江湖世界中有皇权存在,想必....
小风将这些不切实际的推测抛诸脑后,而就在这时,北堂瑾面上的疲惫之色却是更加明显了几分,显然方才那门特殊功法的施展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不小的消耗。
然而此时此刻,北堂瑾却是开口问了小风一个问题,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白兄方才可听清了?此人说他要将尸将引来,而后与它同归于尽。然而以这些布置,兴许能够制衡普通的毒尸,却是远远不够杀死他们,又何况是尸将呢。”
如果旁人说这句话小风兴许还会犹豫,可北堂瑾说这句话,他却是不得不信。因为他看的出北堂瑾在阵法上的修为,虽比不上最初自己所遇的提花折页两位老先生,却也远比自己精通的多。
而再以他的武功而论,能让他如此面色疲惫的,恐怕也只有那些毒尸甚至是尸将了,既然他都无法搞定,小风自然不信乌索尔这些所谓的偃术能够有所斩获。至于乌索尔方才说的同归于尽,想必他也是没有半点考虑自己等人的死活吧。
“轰...轰...轰...”
就在这时,西南方忽然传来一阵阵巨响,每一次响动距离下一次响动皆有三息空隙。小风闻声看向北堂瑾,然而却见对方摇了摇头,示意这并非是那个尸将。
此时林中迷雾仍未散去,与其四处避走,却真不如借助此地的防御工事。然而随着轰鸣声越来越近,一旁默不作声的月下独行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