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至此,周围劲风骤然再起,而穹顶之上的两人,则是四目相对,久久不语。
然而半息过后,银发男子忽然面色一转,脸上浮现起一丝得意笑容,随即开口道:
“你看,骗到你了吧?”
一句入耳,李无术却感觉不到丝毫玩味之意,此行回宗求援的决心,亦开始有些动摇。因为他虽说不出缘由,心底却是能够感觉到,方才师兄说这句话时,并非全然皆是玩笑。
“说吧,究竟是什么人,能将你逼到如此境地啊?”
银发男子再度开口,手中微微掐诀,周围劲风又再度停歇,可眼前师弟的形象,却已被劲风吹得凌乱不堪。银发男子话音落定,看向师弟的同时,有些忍俊不禁。
“玄霜国,那位圣主。”
李无术缓缓开口,心底却有一丝试探之意,因为他实在想不通,作为乾炎宗宗主,即便派遣至玄霜国的监察弟子,皆都大多是戴罪之身,也决计到不了完全不加以理会的地步。
这历任监察弟子不是失踪便是陨落,作为宗主岂会毫不知情?
即便是其与玄霜国监察弟子之间,因为位阶相差悬殊几无交集,那么从玄霜国近百年来上缴的供奉之中,也多少能够看出一些端倪才是,掌管宗门财务诸多事宜的授业长老,又怎会没有上报宗主。
然而其话音落定,得来的却是一句反问....
“嗯?什么圣主?”
“师兄当真不知?”
李无术与自己这位师兄相识多年,互相了解,已到了可以直言不讳的地步。因此其心中存疑,便直接问了出来,虽然没有将自己猜测的过程告知对方,但他知道这一句发问,足以引起师兄的注意。
“难不成是哪个被罚下山的弟子?可你...”
银发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李无术,一句话虽然没有说完,但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却是写在脸上。其下之意,自然是你一个虚丹之境的宗门大长老,怎么可能会被罚下山,最多不过开元境修为的弟子弄成这副模样?
便是历任弟子联合起来,也决计不可能将虚丹修士逼至此地。
若非十分了解师兄为人与心性,李无术单凭这一句话,便足以怀疑对方知情,却故意混肴视听,意图掩盖什么。但眼前之人的行为举止,与三十余年前自己离开之时一般无二,依旧是人前严肃无比,在自己面前却极为跳脱的那位大师兄。
如此他至少没有理由,对自己隐瞒....
“玄霜国如今妖物横行,王室已被一名树妖以惑心术控制,众妖称之为圣主,其中细节....”
....
半个时辰匆匆而过,大殿穹顶之上的两人,已都席地而坐,大有一副促膝长谈之意,然而李无术心中却是十分无奈。因为这些事,其实根本用不了半个时辰,便可以将事情说得十分清楚,可是自己这位师兄,却总是时不时从中打断,然后发问。
如此一来,自己解释起来,便说了许多废话。若不是自己知晓这位师兄的心性,直接将关于楚月的部分省略掉的话,恐怕半个时辰也是不够,还会牵扯出自己为何会跟踪此女....
“哼,这倒是有些奇怪了。”
听至此处,银发男子忽然冷哼一声,施展神识朝着大殿之下罚站的六人望了一眼,目光定格在授业长老身上许久,方才重新回到当下。
而再度开口之时,语气却难得正经:
“其实师弟你有所不知,当年你失踪之后,师兄我便没了靠山,因此不得不自己闭关精进修为,直至上个月方才出关。这些年来门中事物,皆是由三位长老代为处理。
不过自从我出关这一月以来,他们却是对玄霜国之事只字未提,而我也发现宗门之中出了很多...一言难尽之事。不过现在好了,师弟你已经回来,以后有你分忧,师兄我总算又可以...”
说到这里,银发男子正经的面色忽然间又浮现起一丝笑容,而后笑容逐渐扩大,似乎浮想联翩,回忆起自己当年那些闲散时光。然而其还未憧憬多少,便被李无术浇了一盆冷水。
“师兄,我此次回山主要是为了告知你玄霜国之事,而后求援以解玄霜之困,之后还要回商会复命。”
“嗯?什么商会?”
憧憬被人打断,银发男子似是有些不爽,加上自己师弟刚刚回来,却是一副又要离开的模样,心中自然不悦。
“当年我下山之后,一人去了云州,却在路上与一名玄丹修士发生争执,交手之下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