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为中性,而其说话之时,先前的怡然之色,尽数消散,取而代之的乃是沉着冷静,却少了几分温柔。
“是你救了我?”
锦衣少年轻声开口,气息依旧微弱,同时缓缓睁开双眼,将青衫公子,映入眼帘,人尚未看清,便得一阵清香。只是还未及仔细打量,便又觉腰间一阵剧痛传来,不禁眉头微皱。
“算是吧。”
青衫公子似乎注意到了少年的表情变化,此刻低头看了一眼其腰间的伤口,随即转过身去,同时自袖口中取出一瓶丹药,丢在了少年所在的软塌之上,接着开口道:
“本公子不擅医术,你这伤口还需专人处理,不过此药可助你稳固气血,加速痊愈。”
锦衣少年拿起丹药,并非立即服下,而是望着此人的背影。脑海中,却浮现出了另外一人的身影,那是他昏迷之前,隐约所见。
但在半息过后,其微微摇头,确定这两人并非是同一人,也绝不可能是同一人。眼底闪过一丝细不可查的失望,同时轻声开口道:
“多谢。”
他虽是道谢,但对方给予的丹药,他却没有服下。不是因为担心对方有心加害自己,而是他很清楚,自己主要的伤势,并非腰间伤口,而是灵气匮乏。
这锦衣少年,正是接受乾炎宗后山秘境传承,意外进入此界的楚宁月。如今的她,已然接受了自己化身为此少年的事实,更加因为此次负伤,对于此界有了新的认知。
“经此一事,并非一无所得,至少日后行事之时,需得慎之又慎,不可再自视甚高。”
楚宁月心中如是想,若是自己当日,并未在心中认定自己修士之身,以为那判官陆游生死皆在自己一念之间,便不会被其算计。
至于细节如何,不必多想,也无需多想,吸取教训便是。
自己如今的状况,颇为玄妙,自身虽可施展修士术法,亦存修士境界,但行动之时,无论是体力还是防御,皆受这少年肉身限制。
日后在未恢复护身道韵之前,即便是面对自己可随手处置的对手,亦不可再生轻敌之心。若非那人有意留自己断后,而非要取自己性命的话,一剑贯心亦非这少年肉身能可承受。
“你不好奇我为何救你?”
一旁的青衫公子,依旧背对于楚宁月,此时等了数息功夫,尚未听到道谢之外的言语,心中升起一丝疑惑,当即主动发问。
“的确不知。”
楚宁月虽然重伤未愈,但神识与心境却并未受损,此刻能够清楚地感觉到,此人对自己并无敌意。但若说他为何相救自己,那的确无从猜测,不过比起这个,她更想知道,对方是如何救得自己。
当日自己被迫硬接陨星之力,以转脉境修为,都只能堪堪保住性命。此人又是如何,在气浪席卷之下,救得自己的?
更何况,当日自己以神识笼罩四方,绝无可能有人暗中藏身,伺机而动。即便是自己神识无法窥探,白须老者最后那一掌之力,亦足以逼对方现身。
“因为此物。”
青衫公子对于少年的反应不置可否,但心中却始终觉得,这与自己预想的一幕,有所出入。此刻开口之间,语气仍旧淡漠,眼中却浮现出一丝好奇。
好在他此刻背对楚宁月,没有被其看出端倪,而楚宁月此时,亦未主动施展神识,锁定此人。
说话间,前者取出一枚玉佩,交由楚宁月所化身的少年。而后者眼见此玉佩,脑海中立时浮现起此物的信息。
这枚玉佩,乃是当日湖畔自己欲脱身之时,那绿衣女子赠自己的信物。说是下山之时,若遇险阻,可以将此物示人。
但当日自己下山之时,一路平安无阻,唯至山下之时,受神秘阵法光幕阻挡。届时因为在场并无他人,加之那阵法玄妙,便是自己亦无法蛮力破之,所以根本没有去想这块玉佩。
再后来,绿衣女子惨死,这块玉佩便被自己彻底遗忘,一直戴在身上,却不想今日会遇到与之相关之人。
但,看眼前之人的意思,此玉佩所代表的,必定另有含义。自己此刻颇为虚弱,对方实力未明,如若贸然开口,恐怕.....不妥。
然而就在楚宁月细思之际,青衫公子却主动开口,接着吐出一句:
“此物乃是师叔随身信物,如今她既给了你,便认定你为传人。只是师叔毕竟是戴罪之身,其选定之人,需经天启五城考核,品学兼优者,方可承其衣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