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百士兵训练有素,此刻心中即便狐疑,也不会表现出来。倒是掌印大监对于司徒奇的话,没有半分波澜,此刻尖笑出声道:
“若你以为危言耸听,便能以言语解眼下之困,怕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我若是你们,便会主动开门投降,也许还能留得性命。”
说话间,掌印大监却已将部分注意力,转移到了祁如清的身上。他不是江湖武者,不会讲什么江湖道义,如果等下李相容显露半分不妙,那自己就会立即斩杀眼前青年。
城主府虽然对风鸣院说不上知根知底,但眼下台面之上,绝对没有四品坐镇,否则风鸣院不会是如今这般惨淡光景。
因此,只要自己全力出手,便是城楼之上的两名五品齐齐出手,也救不下此人。
“念在你我师生一场,你先出手吧。”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之际,祁如清忽然出声,可这话自他口中说出,却是一幅翁操胜券,居高临下的模样。
好似在这场师生对决之中,他这个学生稳占上风,而南域阵道第一人的李相容在他面前才是学生。
但下一刻,众人的思绪,便随着李相容出手,而彻底改变。有人称赞李相容气度不凡,不与聒噪之人争辩,亦有人开始猜测祁如清可能深藏不露。
因为众人只见祁如清负手而立,一幅高手做派,而李相容则是手拿权杖,于地面之上刻画起来。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青云街守卫心中不解,其中一人更是忍不住开口发问。他们大多是江湖莽夫,走投无路之下,投奔风鸣院,与真正的青云街暗卫不同,眼界有限。
而此时,柳宏尚作为青云街之首,此刻心中虽然无奈,但却知道这个问题,只能由自己解释。所以为了安抚人心,只得是压下心中对祁如清的不看好,出声解释道:
“他们两人皆是阵师,对决手段自然与武者不同。武者以武功定生死,而阵师则是以斗阵见分晓,看似是文斗,实则对心力的消磨极大,输的一方往往是轻则心境崩塌,重则神志受损。
李相容于阵道的确极强,但他今日前来怒气冲冲,已失了往日平和心境。加之他年事已高,而祁教习正直青年,两人对决,孰胜孰负尚不可知。”
柳宏尚说话的声音不小,且暗中动用了内劲传声,因为他这话既是一劳永逸,不必逢人发问便解释一番,更是在鼓舞士气,告诉众人祁如清并非是哗众取宠。
不过说实话,他对此祁如清并不信任,如此说话,只不过是身为同一战线之人的手段。
但让他在意的是,司徒奇的反应...
“柳统领说得不错,此战必胜。”
听到司徒奇如此说,青云街之人立时士气大振,他们其中大部分人虽然都不认得司徒奇,却知道他近日来的名声作为。
既然对方说能胜,那就多半不会有错,若能取下李相容,凭借学院之内的阵法,或许真能逼退城主府。
“请。”
而与此同时,李相容也已在地面之上,将其所要绘制的图案完成。此刻一字开口,给予了对手足够的尊敬,不是对眼前之人实力的认可,而是阵师斗阵的礼节。
尽管自己已多年未曾如此正经,与人“动手”。
阵师斗阵,不同于武者争锋,尤其是同阶之间,没有大量的人力物力加持,想要分出胜负并不容易。所以才有了当下,这套斗阵的规矩。
由一人先行出手,刻画阵纹开启阵法,而另一人出手破阵,在此阵基础之上完成自己的阵法。再由最先之人,重复此过程,破而后立。
每一次破阵立阵,皆是对心力与阵道的考验,所以叠加的阵法越多,分出胜负之时,失败的一方承受的代价便越重。
所以阵师一般不会轻易与旁人斗阵...
当然,这套规矩乃是此界阵师的规矩,不是丹青天下修士的规矩,所以...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祁如清朝前而去,没有如柳宏尚解释的那般,破阵立阵,而是一步踏入了阵法之中,将自身置于阵法之内。
而李相容同样意外,但他却不会留手,手中权杖轻点地面,所画阵纹之中立时有道道华光升起,顷刻之间便凝成了一道赤色光幕,将祁如清彻底笼罩在内。
这阵法看似与先前的幻杀阵并无不同,但实际上却有阵阵细不可查的嗡鸣之声,自阵法核心之中朝外传递。
这声音不易察觉,却似魔音灌耳,能可摄人心智,稍有不察,便有可能深陷其中,被其慢慢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