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别院,自有阵法守护,统军之人持阵盘而入,一路畅行无阻。此次其前来,本意便是确认内中的中年儒士,是否安然在此,所以根本无需隐匿身形,也无需小心行事。
在感应到东南方阵法完好之后,统军之人脚步加快,迅速朝着厢房而去,来到了房门之前。虽然此行之前,他亦了解过一些信息,知晓内中的中年儒士实力不凡。
但此刻自己背后乃是军令,站着的乃是少城主与胡督军,所以自然不怕得罪屋内之人。更何况,这屋内未必就有人。
“穆先生可安然?”
下一刻,统军之人推门而入,同时沉声开口,环顾四周。
而一望之下,心中暗道果然,此地早已是人去楼空,那中年儒士根本不在此地。
“哼。”
统军者冷哼一声,心道上面所料果然不错,而军伍出身,凭借军功一步步走到如今地位的他,素来看不惯招贤馆的人一步登天。
此次中年儒士不在此处,招贤馆主陆天佐必受牵连,即便不会一落千丈,也势必声望受损。这下倒要看看,招贤馆所出的那些人,今后要如何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何事?”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突兀的声音自其身后响起,让其心神一震,心中无名火起。
可转身之间,却正见画像之上的中年儒士,出现在自己身后,一脸淡漠望着自己。
“你...”
一字出口,统军之人自知先前所想,尽数落空,自是懊恼不已。但见眼前之人,一幅弱不禁风的模样,却不像是上头描述之中的高手。
此刻心中疑惑忽起,做出决定,不管眼前之人身份如何,自己此刻出手,事后都可以“形迹可疑”四字解释。
“你是什么人?!”
没有说出的一句话,此时尽数出口,而统军之人说话之间,已然抽出腰间佩刀,化为一道残影,直朝眼前之人斩去。
中年儒士站在原地,望着眼前迎面袭来的一刀,纹丝不动,刹那之间,已被一刀袭身。可就在佩刀加身之际,中年儒士的身形却化为一了一团水雾四散开来,化为三道人影。
统军之人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身法,此刻还因一刀落空而觉诧异,便听身后响起一声剑鸣。
剑鸣声起,统军者瞳孔骤然收缩,因为在其眼中,眼前一切物换星移。自己孤身处于一片孤岛之上,四周皆是尸山血海,眼前正有滔天血浪,朝此席卷而来。
血浪之中,浮尸无数,其中便有其昔日同袍。
一瞬变化,一瞬分心,就在统军者眼神迷离之际,中年儒士三道虚影齐齐行动,撤剑换掌,三影夹击,穿身而过。
一道犹如水雾般的气劲,自统军之人周身散开,而下一刻,其便双膝一软,跪倒在地,眼神彻底涣散,生死不知。
中年儒士现出真身,此刻重新出现在厢房之内,望着门外跪地不起的统军之人,面上毫无波澜,当即右手一挥,闭门谢客。
而在房门禁闭的瞬间,统军之人涣散的眼神亦恢复清明,但他却没有再出手,甚至没有出声咆哮,而是像一名文人一般,朝着厢房作揖一礼,随后小心翼翼退出了此间。
...
同一时间,风鸣院内,秋风苑中,楚宁月将今日之事,皆已告知给了祁如清与李丹心,听得后者云山雾绕,难以理解何为修士,何为世俗凡人。
“你是说,别院之中另有洞天,还有一人身负法宝,以修士为猎?”
祁如清说话之间,声音直接从体内传出,而嘴唇不动,这一点在李丹心看来也是颇为怪异,不过好在她行走江湖三年,也曾经见过奇人施展腹语。
“嗯。”
楚宁月一字回应,心下却想说自己方才的重点并不是这个,而是昨夜有心人布局伏杀神秘高手之事。
“李相容不在别院休养,其床榻之下暗含玄机,如今又与此女有所联系,这么看来,倒是有趣了许多。至少今日暗道之中所见一切,与城主府皆有莫大干系。
只是以李相容的能为,定然无法布置昨夜那等规模的阵法,因此今日设伏之人与昨夜布局之人,未必是同一个人。”
一旁的李丹心被祁如清当面称呼为“此女”,又听对方言语之中,有轻视自己爷爷之意,不免觉得心中不快。
而心中不快,便牵动了其伤势,眼神一阵迷离,似是在半梦半醒之中,极力挣扎。如此模样,看得祁如清颇有几分玩味之意。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