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任鼎舟两人离去,楚宁月收拢心神,她知道今日一别,再见已不知何年何月。虽然自己与任鼎舟算不上朋友,但也希望他能够平安,至于托付之事,自己自会放在心上。
“楚道友还真是喜欢将麻烦揽在自己身上。”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祁如清,忽然睁开双眼,这句话显得有些突兀。
但楚宁月的反应并无意外,而是带着几分确定。
“你果然在偷听。”
“欸,此言差矣。你们交谈之时,并未施展传音之术,而我就在一旁养精蓄锐,何来偷听二字呢?”
见祁如清开口之间,又恢复了往日一丝玩味,不再严肃认真,楚宁月推断其伤势已然好转,此刻也不计较,而是转头望向山顶。
但祁如清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终结这个话题,他没有立即起身,仍旧是坐在地面之上,一手在地面之上不知在刻画什么,另一手轻轻托腮。
“此界虽不比丹青天下广阔,但亦有五域之分,即便楚道友修为恢复,想要找到这样一个人,只怕也不是什么易事,更要花费许多时间。”
听到祁如清的话,楚宁月眉头一皱,此事是她应允,便绝不会轻易放弃。任鼎舟两人当日舍身断后,已是欠了莫大人情,自己本已打算,他们若无所求自己便护他们如护李丹心。
而如今他们已有所求,自己便不会虚与委蛇,蒙混过关。
“若你在担心此事会影响你我盟约,那你大可放心,我懂得何为分寸。”
听出对方的不悦,祁如清苦笑一声,自己其实并不是这个意思,但却知晓自己这位楚道友对自己成见颇深,所以也懒得解释。
苦笑过后,缓缓开口问道:
“楚道友说得轻松,茫茫人海,你要如何着手啊?”
“嗯?”
楚宁月轻疑一声,此时将目光落在祁如清的身上,本想对此人说此事与你无关,但却发现祁如清的眼神,似乎有些异样。
于是沉吟过后,冷声开口道:
“方才两人说过,长春此女当年惊才绝艳,为书山师范,即便后来被人构陷,与弟子有染,成为书山之耻,也必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书山能可焚烧与其相关的书籍,却无法焚烧与其有关之人。所以只需从书山旧人入手,便能顺藤摸瓜,找出线索。
只是...”
楚宁月的话仍有保留,因为她想到了一种可能,便是书山知情者,也许并不会将此事告知自己,亦或者没有关于那孩子的信息。
而就在其迟疑之际,祁如清却轻笑一声,将话接了过来。
“只是楚道友担心,时隔多年当年知情之人,如今已难寻到。其实这类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嗯?”
又是轻疑一声,楚宁月望向眼前之人,只是还未及其反驳对方此言含义,便见祁如清摇了摇头道:
“这人当然不是我,而是风鸣院。”
楚宁月关心则乱,乱则迟疑,此刻一言入耳,瞬间明白了对方言语之意。风鸣院乃是天启五院之一,而天启五院背后正是书山。
所以风鸣院之中的高层,多半皆与书山有关,从他们身上打探,便能知晓当年之事。
“楚道友素来聪慧,应是不难发现那两人曾提及过十六年前。也就是说,那个孩子如今至少是十六七岁,或者更大,这样的人,若修炼了特殊功法,定然已经有些身份。
所以询问之时,可以此旁敲侧击,倒也没有必要直接询问当年之事,引得怀疑。
不过眼下看来,风鸣院之中,愿意与楚道友说真话,且年纪足够知晓当年之事的,恐怕只有司徒奇一人。
只是他如今重伤昏迷,何时苏醒,尚在未定之天。”
祁如清话音落定,再度闭上双眼,似在思索某事。而楚宁月则已清楚,对方方才眼中的异样,便是想要提醒自己这一番话。
明明是有心相助,却非要将此事说成针锋相对,此人着实...
“你可还能走路?”
一声问出口来,楚宁月面色如常,却已经准备好以遁术带对方离开。不料下一刻,祁如清面上浮现出一丝微笑,而后已经溃散的阵纹,瞬间凝结,自其方才刻画的图案之中迸发而出。
顷刻之间,便将两人笼罩内,眼前物换星移,再睁眼时,已是到了一片废墟之内。
“此山之中,已被旁人布下重重阵法,唯有以阵破阵,方是正解。此处便是昔日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