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屋舍,施下隔音之术,望着此时面色凝重的楼牧遥,东方云火行至茶桌一侧落座,倒是不急着开口。
直至神识感应,门外之人悉数离去,而后楼牧遥始终没有开口,其方才主动出声道:
“为何?”
两字出口,自是在询问楼牧遥方才,为何不将南宫继以下犯上之事说出,如此一来,难题便可迎刃而解,南宫归元亦没有理由多留。
楼牧遥没有说话,而是望向床榻之上,仍旧昏迷的阿姐,此时不言而喻。
短暂沉默过后,方才出声道: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用这个理由出头?”
东方云火为自己甄满一杯清茶,此刻一饮而下,神情颇为淡然,开口之间,不急不缓,却是一针见血。
“你若不愿,方才为何不出声阻止我?”
一声落定,短暂沉默,而沉默过后,面色凝重的楼牧遥,忽然面色一改,好似方才凝重,不过其刻意伪装。
此时开口之间,声音亦是清脆了许多:
“的确,算你聪明。”
说话间,楼牧遥稍稍整理了一番床榻,而后接着出声,仿佛是随意般开口道:
“我和阿姐不同,不懂得那些所谓的人情世故,做人留一线,我只知道谁对我们心怀不善,那我便要对他更恶。”
言至此处,楼牧遥握紧右拳,咔咔作响,似是愤愤不平。但随即望向阿姐之时,却又冷静下来,像是一只漏气的皮球。
“可是毕竟阿姐有过交代,要给风鸣院保留颜面,只是她还未来得及告知我如何化解便....所以我不便亲自动手。”
“所以,便坐视我动手?”
东方云火的声音颇为平静,但却让楼牧遥捕捉到了一丝不悦,此刻尴尬一笑道:
“这只能说,咱们英雄所见略同。”
望着此女如此作态,楚宁月心中沉默不语,无奈摇头。半息过后,方才再度出声道:
“我这次回来,还带来了一个人,此人对于你们会有所帮助。”
“一个人?”
楼牧遥闻言之间,不禁响起上次对方带回的南宫霞,此时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异样。竟是有些在意起,他此次口中所说之人,究竟是男子还是女子。
“不错,有此人在,你师姐的顾虑,或可烟消云散,高枕无忧。”
东方云火口中之人,自然是对书山之人持有狂热态度的李相容,他如今虽于台面之上背叛风鸣院,投靠城主府,却也因此化作了一枚暗子。
有他暗中保护两女,以其阵道修为,定然不是难事。即便挡不住高手,也能减轻许多麻烦,或是料敌机先,未尝不可。
“何人?”
听到东方云火对于此人评价颇高,楼牧遥心中多少升起一丝好奇,想要知道南域之中,可还有这样的人物存在。
但下一刻,便听头顶瓦砾传出一阵碎裂之声,一道人影,伴随着东方云火一声轻呼,随着无数土石跌落而下,狼狈不堪。
“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而其出声同时,亦是解开了李相容周身的隔音之术,更是以土相术法,瓦解了其藏身之处足下瓦砾,使得其被迫入局。
做至此处,楚宁月自知已然足够,若是李相容仍能猜出东方云火与少年楚阳之间的关系,那也无能为力。
更何况,便是对方知晓了此事,以他如今敏感身份,也无能为力,不会影响到自己,与自己的计划。
楼牧遥本以为,对方如此评价之人,即便不是与他一般的青年才俊,也不会相差太多。可是如今仔细打量碎瓦之中,缓缓起身的身影,面上皆是疑惑二字。
因为眼前之人不但落地之时狼狈不堪,更是已经年过百半,手中权杖颤颤巍巍,显然方才一摔,着实不轻,险些让一块朽木散架。
巨大的落差之下,让楼牧遥对这新面孔观感极差,但看在东方云火的面子上,还是出声道:
“这...便是你所说之人?”
“是不是,还要看他自己如何说。”
随着两人目光皆落在李相容身上,后者这才压下心中意外,望着眼前的黑衣公子,一时之间,沉默不语。
在他看来,东方云火的现身时间与少年楚阳离去的时间点极为接近,两人必定有所关联。而自己之所以会出现在此,乃是少年楚阳的缘故。
所以,无论两人之间是否存在关联,于自己而言,既定事实都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