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方三丈,转后七寸。”
就在此时,穆清远传音入耳,柳茗下意识听其所言,身形朝东南方疾退而去。
可至三丈之时,却发现此处竟正是那飞来巨石的落点。
叶姑娘此举,莫不是判断出那巨石威力在铁球之下,两者皆难求其次,让自己搏一搏运气?
因此,又是一瞬分神,未能转后七寸。
可就在此时,原本应该迎面砸来的巨石,却被不该出现于此的铁球,从空震落。
无数碎石飞溅之下,划过柳茗肩头,带起一道血线。
不过好在,她并未正面承受这一击,如今只得算是皮肉伤,而无性命之忧。
“果真...”
方才情急之下,穆清远分神传音提醒,但心中也没有必定安然的把握。
因为她对于眼前昆仑奴,只有当年印象的判断。
只能赌自己判断无误,赌眼前昆仑奴出手与当年所见一致。
而眼前的事实,无论是巧合还是其他,自己这一次都已压对。
这两只昆仑奴,虽出手之时互有配合,但出手之后,却又是各自行事。
因此最初砸向柳茗的铁球,见其躲闪之后会改换路数,截断其退路。
却不知,自己的同类早已出手,为得便是截断后路。
两道攻击撞在一起,非但没有配合无间,反而互相掣肘。
这...便是昆仑奴的破绽,亦是秘密之一。
因为他们皆是受药物控制,意识不全,浑浑噩噩,只听引导行事。
这样的昆仑奴,如何可以做到与常人一般,配合无间?
之所以最开始出手之时,会达成一致,分工明确,全然是因为暗中有人操控。
但操纵者,却只能操纵其出手,却无法及时下达变更命令。
因为操纵昆仑奴,想要耗费心神,而且命令短时间内,只能下达一次,无法连续命令。
眼下之局,柳茗虽与两名昆仑奴相比,实力相差悬殊,但这两名昆仑奴,却形同一盘棋局死物。
面对这样的对手,自有周旋的空间,只是时间一长...
实力根基的差距,便会显现出来。
不过...
能够拖延些许,已然足够。
...
穆清远一面指挥柳茗躲闪,一面催动识能调用本体之力,对于心神的损耗颇为严重。
柳茗的状态,亦从最初的惊惶无措,到得心应手,又到根基不足,劣势显化。
此时手中短剑已断,身上多处擦伤,虽无大碍,但体力却已消耗了七七八八。
是否能够再躲过下一击,她亦不清楚。
“退至我身后。”
就在此时,穆清远忽然开口,而再非传音。
因为她此时,终于调用了本体之力,指尖一柄长剑已凝为实质,周身气息陡然一变,身形漂浮而起。
“叶姑娘...”
柳茗此刻虽有担忧,但也还是立即照做,因为她看到了穆清远指尖凝剑的一幕。
若只是以真气化为剑影,那么自己家族之中,能够做到的人至少也有数十之数。
可是能以气凝化为实,化剑而出者,家族之内也仅有一人。
她此刻虽不明白,叶姑娘先前为何隐瞒实力,但此时却对其颇为相信。
不仅是相信其为人,亦是相信其实力。
却不知...
穆清远凝化此剑,只是为了稍后万无一失,但她却大可不必如此。
因为穆清远忘了,自己如今身在的并未实地,而是楚宁月的心境,眼前一切皆是幻象,虽真亦虚。
她以秋水镜心诀入此,本就是超脱此地的存在。
虽然她的防御力,的确受此肉身影响,微乎其微,可被任何人轻易抹杀。
且被旁人抹杀之后,是否能回归本体,犹未可知。
但其攻击力,却也远超此肉身的极限千倍不止。
对于眼前诸般幻象,只要能击中一剑,便可轻易破之。
根本无需催动本体之力至此,承受反噬。
但前提是...
她有能力近身,一剑破之。
“咔嚓..”
就在此时,柳茗周身萦绕的那一缕神秘气机,彻底破碎。
两名昆仑奴周身呼啸的劲风化刃,立时如千军万马,朝此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