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睡了过去,却因为做了噩梦而惊醒。
在没开灯的房间,她忽然感觉到害怕,怕自己将来老了后会是一个人。
再次见到虞峄是周五,地点就在医院。
当天栗珵净正好结束一个夜班,早上详细交接后就去医院门口等妈妈了。九点多,栗珵净带着妈妈来到五楼的心理科做咨询,在候诊室等候的时候,很巧就看见虞峄和另一个女人从就诊室出来。
更巧的是那个女人栗珵净认识,是虞峄的姐姐。
虞峄的姐姐胖了不少,不知是不是畏寒,穿了一件类似冬末初春穿的灯芯绒外套,走路速度很慢。
很快,虞峄的姐姐在一个座位上坐下休息,虞峄拿着医生开的药单去楼下取药。
栗珵净低头心想,幸好没有看见她。
楚荟菱闭目休息,栗珵净转过头看看窗外,过了一会儿她感觉到似乎有人在看她,转回头,很快找到了——虞峄的姐姐正转过身盯着她看。
栗珵净有些尴尬,心想事隔这么多年,虞峄的姐姐不至于还能认出她。虽然这样想,但对方的视线停在她脸上的时间实在有些久,多少让她感觉不适。
“坐在第二排的女人为什么一直回头看我们?”楚荟菱忽然柔声问女儿。
栗珵净愣了一下,然后说不知道。
“她的眼神看起来有些可怕,莫非是一个精神病?”楚荟菱皱眉,小心翼翼对女儿说,“现在还盯着我们呢。”
“妈,没关系。”栗珵净轻声说,“你也别盯着她看了。”
没多久,虞峄拎着一袋药走上来,很快来到姐姐旁边。
他个子高,走路又快,很惹人注意,栗珵净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他了。
她看见虞峄弯下腰,他姐姐低头在他耳边说话,他认真听着,没多久点头。
等他们准备动身离开,虞峄的目光随意掠过候诊室,竟然看见了栗珵净。他顿时不急着走了,停在原地看她,他姐姐就站在他身后,目光也往栗珵净这边看过来。
幸好楚荟菱已经闭目养神了。
栗珵净抬眸看虞峄,递给他一个“别再看我”的眼神。
接收到她的眼神,虞峄瞬间就笑了,作势要迈腿走过去送上关心,却在栗珵净皱眉的一瞬间,他放弃了这个打算,回过头和姐姐说了一声,意思是走吧。
在楚荟菱就诊的时候,栗珵净忽然就收到了虞峄发来的短消息——
“这么有缘分,在心理科都能遇上。你为什么去看心理科?工作压力大?”
栗珵净没有回复他,心里想的是她已经和他说清楚了,说得很清楚了。
楚荟菱被诊断为焦虑症,医生为她配了药,嘱咐她在白天尽可能地去运动,同时在晚上保持充足的睡眠。
栗珵净带妈妈去医院食堂吃了中饭,然后陪她在阳光下走了二十分钟。
“妈,我送你到公交车站,你先回家,我再回医院看看爸爸。”栗珵净细心叮嘱妈妈,“你回家后记得把药吃了,然后休息一下,等下午三点吃点水果。”
楚荟菱苍白无血色的脸庞像是禁不住阳光猛照,额头已经冒出细密的汗,她拿纸巾擦拭汗珠,轻声说:“我知道了,你也别太晚回来。”
栗珵净回到医院住院部,走在过道上忽然听见爸爸的哭闹声,立刻加快速度赶过去。
栗成铂正在病床上挣扎,发出困兽一般含糊不清的声音,一旁的王阿姨急得大汗淋漓:“你冷静一点啊,有话慢慢说!”
“我爸怎么了?”栗珵净冷静地问。
“我就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后瞧见他要拔身上的管子,吓死我了,赶紧把他的手臂按住,但他力气很大……”王阿姨个子很娇小,已经是踮起脚尖,使劲全身力气去按住忽然发狂的栗成铂了。
栗珵净也立刻去按住栗成铂另一只试图拔管的手。
栗成铂咿咿呀呀地喊,像是非常痛苦,在自己两只手都被按住后,竟然猛地一个侧身,作势要从床上滚下来。
“爸!”栗珵净见状心都痛了,“你好好躺着,我们会照顾好你的!”
她很了解他的心情,明明听得懂他人在说什么却无法用言语反馈,只能发出和婴儿一般无厘头的声音,这么长时间了,最痛苦的人是他。
“快按住他的腿!”王阿姨喊出声,“他要滚下来了!”
栗珵净使劲力气阻止了栗成铂滚下床。
栗成铂被迫又躺回原来的位置,气喘吁吁后呜咽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