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与沉听到这四个字,心像是被什么有形的东西抓了一下,立刻有一种真实的痛感。
“幸运的是,我在二十九岁的生日之前遇到了我的先生。”栗珵净说着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淡淡地说,“今天应该戴戒指的,出门有些急所以忘了。”
杜与沉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他怎么也没料到她竟然这么快结婚了,甚至就在刚才,他还以为她来这里的目的和他一样,也是准备和什么人相亲的。
从她口中听到“结婚”两字,让他始料不及,本来准备好的一番话,现在想来再对她缓缓道出也没什么意义了。
杜与沉伸手摸了摸额头,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声,然后道了一声恭喜。
栗珵净没有说话。
“无论如何,我欠你一个郑重的道歉。”杜与沉深呼吸,又将自己坐直了一些,对视她的眼睛,声音带着失意,“我在你最困难的时候离开,甚至连个招呼都不打,事后我无数次地感觉自己很懦弱,也有些卑鄙。”
太顾及自己的利益,害怕被她拖累,他放弃了一个让自己很心动的女人。
“我是一个庸俗的男人,免不了为自己考虑更多。”杜与沉自嘲道。
“人之常情,为自己考虑也没错。”栗珵净心绪平静地说,“我从头到尾都没觉得你做错了什么。”
因为对杜与沉并无太深的感情,他的骤然离去没有给她造成什么伤害,甚至还在她的意料之中。
我倒希望你在怪我,杜与沉在心里默念,只觉得喉头有些发苦。
“你的先生,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几秒钟后,他还是没忍住问她。
“他很好,很适合我。”栗珵净坦然地告知杜与沉,又补充一句,“我和他很早就认识,偶然的机缘下又见面了,彼此都觉得不错,因此很快结婚了。”
很早就认识?彼此都觉得不错?杜与沉听到此,喉头的苦味更甚。
也对,她这样漂亮娴静的女人,不会缺乏追求者,想当初他也是一次又一次地邀约,一回又一回地表达诚意,才逐渐打动了她,得到一个和她约会的机会。
四次约会,她表现得大方得体,吃饭加看电影的费用,她主动承担了一半,丝毫没有占他的便宜。
当时他很惊喜,认为自己捡到宝了,她和他年龄相仿,貌美温婉,工作稳定,人有同理心,懂得尊重他,还一点也不物质,他不久就将她当作是自己的结婚对象。
如果她家没有背上债务,她爸爸没有病倒,一切该有多好,多么顺遂,如他所愿。
想到此,杜与沉感觉深深遗憾之外也有一种伤感——他怕是再也遇不到让自己如此心动的女人了。
他一言不发的时候,栗珵净默默地看着他,待发现他像是再要开口,抢先一步说:“不好意思,我约了朋友,她很快就要过来了。”
杜与沉闻言便明白她是不愿意再和他这么近距离地多待一分钟了。怎么说他也是一个得体有涵养的男人,不至于在感觉出她对他的排斥后,依旧去絮叨一些没什么意义的话,于是他安静地站起来,再次说了声“对不起”,意兴阑珊地离开了沙发位。
栗珵净的前同事是特地约她出来,向她咨询她目前所在医院的情况,包括薪资待遇和工作量如何。前同事似乎也有意申请调回老家的二甲医院工作,不过还在衡量和考虑中。栗珵净就此回答得很详细,也把自己在医院的感受用心和她说了说。
栗珵净和前同事吃完了简餐才慢慢回去。
等她回了家,一走进门,瞬间感觉有些不对劲,空气里竟然隐隐浮动着一股熟悉的味道,她的心跳骤然加速,脱下鞋就往客厅走,果不其然看见了客厅地毯上躺着的行李箱。
她快步走向阳台一看——
虞峄就坐在阳台的藤椅上休息。
“你回来了?”栗珵净仿佛自己看错一般,有些不敢相信,声音都激动了,“你怎么突然回来了?连个招呼都不打?”
虞峄双手枕着后脑勺,转过脸来看她,笑问她一句:“那你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呢?”
栗珵净顿时像是喝了一杯甜甜的蜂蜜水一般,不由地说:“当然是开心。”
虞峄这才站起来,伸出双手,栗珵净走上前抱住了他的人。
他收紧结实的手臂,环住整个的她,低头在她头发上亲了亲,问她:“想我吗?”
栗珵净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她很久没有见他了,当然很是想念。
他们就这样抱了好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