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和谢林的会面才过去没多久,那个时候的谢林,不论是眼神、语气还是态度,对自己虽然说不上是敬畏,但最起码的忌惮之意是有的。
现在的谢林可以说是对自己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避忌,就像是潜伏已久的凶兽,已经敢于赤裸裸地向自己张开了獠牙。
邓布利多很清楚,谢林从来不是一个冲动的学生,他敢像现在这个样子的作态,势必是心中已经有了足够的底气!
“谢林,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担心你和其他学生们的安危而已。”邓布利多的语气比之前缓和了许多。
谢林并没有因为邓布利多的服软示弱而生出任何轻视之心——
在他看来,邓布利多用言语来操纵人心的能力,完全不比格林德沃弱多少。你没看凤凰社一个没钱没粮没福利的组织,居然可以有一群算得上是社会精英的人们为了一个崇高的理想而甘愿付出身家性命吗?
“好吧,在这件事情上面,我想我们可以开诚布公地谈一下。”谢林收敛了脸上不正经的表情,认真地说道:“我可以确认那个发疯的人是克劳奇先生。至于袭击我的人,极可能是神秘人的麾下,但也可能是魔龙之影。”
“哦,”邓布利多双手撑在桌上,十指交叉在一起,饶有意思地看着谢林说道:“原因呢?”
“袭击我的人,一起手就是索命咒,完全没有留下半分余地,显然不打算留我活口,这是食死徒的风格,粗暴而直接。”谢林解释道:“随后我用风旋骤卷咒击伤了他,然后他爆发了类似于在小矮星、洛哈特身上看到的黑气,我见势不对,又等不到校长你的支援,便决定撤退了。”
“至于克劳奇先生,他没事,我把他放进了斯卡曼德留下的手提箱里一起带走。”
“那么,谢林,”邓布利多缓缓地道:“我可以请你将克劳奇先生放出来吗?我有事情要问他。”
“可以是可以,但是……”谢林故意没把话说下去。
“你放心。我知道这是一个重要的人情,我会和他说清楚是你一手把他救出来的,不会抢了你的功劳。”邓布利多笃定地说道。
谢林故作沉吟。
“好吧,”半晌后谢林方才开口,似乎方才的短短时间内已经慎重地思虑再三才做出了决定,他耸了耸肩说道:“谁叫我还欠了你那本《阿巴太尔》的恩情呢?”
谢林把还在沉睡中的克劳奇先生从手提箱空间里提了出来,放到了地上,然后在他的头顶上方快速地挥了一下魔杖,解除了他身上的昏睡咒,同时轻声说道:“我想哈利应该已经和你说过了,克劳奇先生突然出现的时候表现得疯疯癫癫的,后来情绪更是有些失控、癫狂,我担心他做出伤害自己和旁人的事,便让他昏睡了过去。”
邓布利多点点头表示明白。
克劳奇醒过来之后,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疑惑地说道:“邓布利多?马尔福?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邓布利多那双湛蓝色的瞳孔闪闪发亮,他紧紧盯着克劳奇的双眼,说道:“巴蒂,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记得什么?”克劳奇有些困惑,“我只记得今天工作很忙碌,那个禁止私自决斗的国际禁令一直没什么进展,我让年轻的韦瑟比负责这件事……他热情很高……说句实话,高得有点过了头……我刚回到家里,连晚饭也没吃,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然后……一醒来就在这里了。”
“现在……”克劳奇有些阴沉地说道:“该换你们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
邓布利多言简意赅地给他描述了谢林和哈利在禁林发现他的过程,还有被人袭击,最后被谢林奋力救走的过程。
克劳奇瞪大了双眼,显然无法相信自己在一个晚上经历了那么多。若非现在和他说话的是邓布利多,他是绝对不会相信半个字的。但显然,邓布利多和年轻的马尔福没有任何理由,也没有任何动机拿这种事来欺骗他。
他想要回家去,但邓布利多坚持让他在校医院休息一晚,让庞弗雷女士观察他一晚,确定没有什么后遗症才让他离去。克劳奇争执不过,外加他的状态确实十分虚弱,也只能顺从邓布利多的意思,才霍格沃兹留上一晚了。
几个小时后,确切地说,午夜12点正。
本来正闭着眼处在睡眠状态的克劳奇,骤然睁开了双眼,从躺着的姿势坐了起来,坐在校医院里的病床上。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外面还可以听见庞弗雷女士忙进忙出的脚步声。
他摸了摸额头和脸庞,发现